第 21 章(第2/4頁)

真笨。

片刻沉默,她聽見陳覺非輕嘆一聲,那輕嘆讓她的耳膜一震,像電流通暢無阻地傳到四肢百骸,最後停留在胸口處。

因為她仿佛感覺到一陣很輕很輕的觸碰,像是他的柔軟的唇,不易察覺地擦著她的耳垂而過,如蜻蜓尾翼輕描淡寫點過水面,劃開一陣陣漣漪。

是她的錯覺嗎?

“我沒兇你,但是求求你,下次做事的時候考慮一下後果,知道了嗎?”

所有血液伴著那句話加速流向心臟。

“知道了。”她甕聲甕氣地回。

這個擁抱好像持續了很久,又好像短暫不過寥寥幾分鐘。因為在他松開於真意的那一瞬間,她竟產生了濃烈的不舍與貪戀。

陳覺非的手垂下,他垂眸看著於真意,眸光清澈:“明天我們去和岑柯說。”

於真意嘟囔:“岑柯能管嗎?”

陳覺非笑了笑:“那總不能讓我們真真女俠去替天行道吧。”

女俠什麽的,聽著怪不好意思的。

於真意咬著唇,又回味了一遍真真女俠這四個字,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你以後能不能都這麽叫我啊?”

陳覺非停頓半晌,故意吊她胃口:“可以考慮。”

考慮?只是考慮嗎?

她還要說些什麽,突然發現陳覺非是自己一個人過來的,她蹙著眉,亮亮的眼裏水汽還未散,像綴滿了星星的夜色河流:“你就這樣一個人過來啊?”

“不然我就這樣一個鬼過來?”陳覺非扯了扯嘴角。

於真意這才反應過來他這冷到不能再冷的笑話。果然,陳覺非講冷笑話和講數學題有異曲同工之妙,那就是,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都讓人聽不懂。

於真意解釋:“不是呀,出過車禍會不會對過馬路產生陰影?”

陳覺非剛要說沒有,話鋒一轉:“有一點。”

於真意若有所思:“那你待會兒得抓緊我,不然你走到馬路中間嚇尿了,我可不會說我認識你的。”

“......”

陳覺非看著她朝自己伸出來的手,最後什麽話都沒說,無比嚴肅地嗯了聲,剛要握住她的手,就見於真意的手拉住了自己的衣擺:“走吧。”

陳覺非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而後沉默地仰頭望望天。

操,居然不是拉手。

太不合理了。

“對了,今天數學學的是圓錐曲線,我感覺很難。”

“你認真聽課了嗎?”

“......好吧,沒有。”

“於真意你......”

“我剛開始有在認真聽的!後來我撿只筆的功夫,一擡頭,刷刷刷,黑板上就被公式寫滿了,真真都懵了呢!”

“少拿網上段子唬我。”

“咦,你聽過這個段子啊?”

“我沒這麽無知。”

“算了吧,也差不多了。”

“.......”

這條路不長,再往前走就是紅綠燈,兩人等在路口,交談聲你來我往針鋒相對,一副誰都不願意先敗下陣來的高傲模樣。

所以於真意的注意力全在和陳覺非鬥嘴上,她沒有回頭,自然也沒有看到在身後不遠處的地方,身形頎長的少年站在路燈下,昏黃色的路燈將他的身影拉得很長。

球鞋撚著水泥地上的石子,一下又一下。

顧卓航撫了撫仰著的頭,路燈刺眼燈光直逼近視線,視線模糊,惱人的蚊蠅在路燈下橫沖直撞地打轉著。

天這麽黑。

有人陪著於真意回家就行。

·

於真意今天難得起的比陳覺非早,她也難得在早晨看見她親愛的爸爸。

今天阿姨買的早餐是鮮筍燒麥、油條、鹹豆腐腦。

於真意翹著二郎腿,塞了口燒麥,她聽見有人叫她名字,回頭的時候正好看見小喇叭花和她媽媽經過。

“真真姐!”小喇叭花興奮地喊她,跑到她跟前。

於真意把燒麥塞給她。

喇叭花的媽媽和錢敏趁著這會兒功夫就聊上了,眼見喇叭花媽媽痛心疾首的模樣,於真意拉過喇叭花,悄聲問:“怎麽了?”

小喇叭花惆悵地嘆了口氣:“我媽不知道從哪兒聽到的消息,等到我們中考的時候體育改革,要學遊泳,她就非逼著我去學遊泳。”

“學遊泳多可怕呀,我看那些老師都是把小孩子往水池裏扔,我可不想被扔。”

於真意眼睛一亮,這個周末的計劃有了!

要不說於真意是小喇叭花的偶像,只一個眼神,草包偶像和三流粉絲之間默契立刻達成。

小喇叭花輕聲道:“你搞定你媽。”

於真意點點頭,附議:“你搞定你媽。”

·

兩節課後的大課間,教導主任在主席台上講了關於學院路露陰癖的事情,囑咐學生夜晚放學時一定要家長陪同或者夥伴陪同,加強警惕。

大課間結束,於真意和張恩儀走在隊伍最後面,江漪路過於真意時,不知有意還是無意,手臂擦著她的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