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第2/3頁)

琮玉說:“內衣洗了。”

樂淵本想讓她去看看衛生間臟衣簍裏她的那些臟衣服,她一句話讓他啞口無言。

他有時會忘記她快要成年了,於是就有一些事、一些話機緣巧合地出現,讓他一下清醒過來,她不是孩子了。

樂淵還要出門,沒管生不生硬,直接轉移話題:“午飯和晚飯自己解決。”

“哪天不是我自己解決?”

樂淵沒理她,洗了個澡,收拾完出門了。

琮玉打開電視,問爆破:“看什麽?”

爆破歪了下頭,好像是聽不懂的意思,但更像是思考。

琮玉隨便播放了一部文藝電影,光著腳跑到沙發,窩在了扶手旁,又開始了枯燥無味的留守少女和退役軍犬大眼瞪小眼的一天。

爆破為了給他們的無聊增添一絲興味,叼來皮球,放到琮玉臂彎。

琮玉拿著球,對它說:“這只是解決你的無聊問題吧?”

爆破很坦誠地叫了一聲。

琮玉揉揉它的腦袋,好吧,就算只是解決爆破無聊的問題,她也沒什麽不願意的,爆破那麽乖乖,對著它一天那不比對著野人一天好多了?野人又兇又討厭。

就這樣,琮玉跟爆破玩了一上午球。

然後是一天,兩天,五天,日子就這麽在乏味又寡淡中逝於指縫。

不知不覺,琮玉已經在樂淵這裏待了兩個禮拜,之於年月這樣的時間量詞,兩個禮拜何其微小,但兩個禮拜裏低頭不見擡頭見,對善於觀察的人來說,早已完全了解一個人的脾性和生活習慣了。

樂淵早上從沙發上起來,慣例洗澡,洗完出了門。晚上就是邱文博和柴老板促成的飯局了,位置在甘西,他上午就得過去。

他沒告訴琮玉,琮玉也不用他告訴,晚他一個小時起了床,伸了個懶腰,去洗澡了,洗完出來,頭上頂著毛巾。

九姐這時打來電話,琮玉摁了免提,把手機放在桌上,先聽到九姐抽煙的動靜,然後聽到她說:“我找人接你。”

琮玉擦著頭發:“不用,我自己去。”

“你還怕我賣了你?”

“那誰知道呢?”琮玉說:“你把地址發我,我跟你碰頭。”

“好。”

“我讓你買的東西買了嗎?”

“我這兒有衣服和化妝品,買什麽?”

琮玉放下毛巾,開始梳頭:“看你也不是很想雙贏啊九姐,怎麽?你還怕我在局上搶了你的風頭啊?你不是早封山不讓過了嗎?”

九姐那頭沉默片刻,說:“咱倆得簽個協議,你這花花腸子有點多,我怎麽知道你不會給我找麻煩?”

“可以啊,你找人起草唄。”

“那行,弄完發你。”

“東西記得買。”

九姐沒答,把她電話掛了。

琮玉收拾完自己,奪吉已經在路口等著她了,她給爆破換了水,然後換鞋,跟它揮手拜拜:“大概是明天回來,不過誰知道呢?”

爆破歪著頭,看著她,她越往門外走,它的眼神越暗淡。

琮玉上車後,奪吉把新的手串遞給她,連帶一個手工精致的盒子:“這個,是獨一無二的,我阿媽親手做的。”

琮玉更為難了:“這不比那情侶的意義小好嗎?你就沒那種花錢買的、普通的嗎?”

奪吉想了很久,從扶手箱裏拿出一串,色澤一般,但做工很精細,也有千把塊了,對琮玉說:“這是……”

琮玉看著挺好,沒讓他說完,接過來戴上了:“就它吧,別的別送了,你都十八了,該攢錢娶媳婦了。”說著看一眼前方:“你先開車。”

奪吉開車上路,回答:“我們的彩禮只有幾千塊。”

“哦。”琮玉一點也不感興趣。

奪吉說:“但給配飾,金子,寶石,還有牛,羊,蟲草。”

琮玉對這一點有些好奇:“折合人民幣是多少錢?”

奪吉思考:“幾十萬吧,我家可能是三百萬或者五百萬。”

“你這麽有錢,長得又帥,喜歡你的女孩不多嗎?”

奪吉有些靦腆地抿了下嘴:“沒有。”

琮玉點頭:“你可能不太符合你們當地的審美,你應該去北京、上海這些地方,就穿你這身藏服,帶著你這一頭小卷毛,化你鼻梁的紅線,搭訕的肯定多。”

“我想去四川。”

“可以啊,比北京、上海近點。”

“老金說你是四川來的。”

琮玉倒是沒想到這點,忍不住扭頭,看了他一陣,他真是純粹,激發人的惻隱之心,就告訴他:“我騙老金的,我從北京來的。”

奪吉立刻改口:“那我想去北京了。”

琮玉眼看著他神情的變化,心裏暗罵了一句傻帽,把臉轉向窗外,不再看他了。

焰城到甘西要開好幾個小時車,琮玉睡了一覺,醒來被太陽強光刺得眼睛眯起,緊閉著眼坐起來,拿走身上的藏袍,扭向奪吉:“幾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