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以金抵命(第3/3頁)

“陸家家徽,金字旗,我躲閃不及,夜香倒在馬車一側。車裏的貴人氣不過跑下來給了我一鞭子,走前還罵小老兒窮酸,晦氣,臭烘烘……”

宋拂月道:“昨日發現的馬車,馬車車板處確實有一股沒被雨水沖凈的臭味。”

“就憑他三言兩語,你們就要將罪名栽贓在我頭上?”薛三郎鐵青著臉:“鎮偱司辦案如此潦草的麽?”

“三公子誤會了,我們還找到其他人證。”宋拂月往門外喊道:“帶下一位人證。”

“人證?我看是你們存心誣陷,昨日暴雨不絕,哪來的那麽多——”

他聲音戛然而止,像被扼住喉嚨的鴨子:“怎、怎麽是你?”

宋二公子慘白著臉,一臉愧疚:“三郎,你不要怪我,我沒別的選擇了,是她們先找到了我,我一人受過便罷了,不能連累全家為我受過……”

“宋沉,你細細道來,是如何夥同薛威假冒陸家之名帶走孩子?”

“三郎氣不過幼弟之死,打算報復桃統領……”

薛三郎瞠目結舌,魯陽公怒道:“好你個宋沉,枉我家三郎與你交好,視你做親兄弟,你竟反咬他一口?”

“國公,急什麽。”陸漾寒了臉:“宋公子,你繼續說。”

宋沉不知何故怕極了這位性情溫和的康寧侯,肩膀微縮:“我起初不同意,然三郎以朋友之交迫我,我沒辦法,只想幫他出一口氣,從沒想過要害人。

“我知道有一工匠手藝活足以以假亂真,隨即往他那加急定制了一駕馬車,趁著大雨瓢潑三郎接走了孩子藏在府中。

“之後,之後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陸漾眉眼彎彎:“那就說點大家不知道的。”

宋沉沉默幾息:“少主以我家侄兒做要挾,我恐那孩子有所損傷,急忙趕來薛家,我來薛家,薛家的門子可為我作見證。

“三郎將那孩子關在後院最靠裏的一處廂房,我去時剛好趕上他欲行不軌,匆忙之間刀傷了他的手背……”

劍客眉峰一挑,扯著薛三郎來到眾人前,他手背上的傷口藏無可藏。

“宋沉!”薛三郎咬牙切齒。

宋沉低著頭:“那間房有一處地道,打開地道的開關是書架旁的花瓶,從左往右擰動花瓶兩圈,機關自動開啟,大人們可以去查,我抱著孩子在地道走過,因為太慌亂將家傳玉佩丟在裏面。”

“所以是你將那孩子送到京郊三裏外的狐狸洞?也是你,關鍵時刻推了道侍一把?”

“是我。”

“我沒有搶孩子!事情不是我做的!你們冤枉好人!”薛三郎倒退幾步,躲到魯陽公身後:“爹,你相信我,我是清白的!”

“我兒沒有害人,憑宋沉一面之詞怎能定我孩兒的罪?”

“大人,找到了。”

宋拂月冷笑,舉起手中沾了灰塵的物件:“倘若宋公子指認有假,該如何解釋薛家密道剛好有宋氏家傳玉佩?”

“這,這……”

“你們還不承認?好在統領大人有先見之明。”她言談間對桃鳶破案之能極為推崇,揚聲一喝:“再帶人證!”

此次的人證共有三人,皆見證薛三郎身邊的小廝曾去找那老木匠催工。

事無巨細,說得頭頭是道。

薛三郎額頭淌下冷汗:“我沒有,我沒有……”

“你還敢說沒有?”宋拂月同京畿衙門、大理寺官員拱手,便要捉拿主謀、從犯歸案。

魯陽公急聲道:“搶孩子的是周玉,並非我兒!”

陸漾譏誚揚唇:“國公當我傻麽?他一介小倌,哪有膽子與我陸家為敵?你屈打成招逼人做替罪羔羊,害死老木匠一家,了卻此事,鎮偱司自會辦你!”

旁聽的幾位官員搖搖頭。

“來人,將薛三郎——”

“且慢。”

宋拂月一怔:“侯爺有何話說?”

陸漾將貓兒遞給隨從,拍拍袖子,踱步到薛三郎面前,笑問:“姓薛的,你可知何為陸地財神?”

她容色頓狠,抓著薛威衣領不管不顧地往門外走。

“侯爺?侯爺?”

“陸漾!你要將我兒如何?!”

眾人追出去,才要上前被陸家出動的數十位劍客攔在原地。

偌大的空地,侍從搬了椅子來,陸漾穩穩坐在上面,擡頭一看,只覺雨過天晴,天氣非一般的好。

她揚唇淺笑,拍拍手,陸家的家生子們擡著沉甸甸的十幾口紅木大箱過來。

箱子打開是碼放整齊的金磚,金光閃閃,粗略計算少說得有二十萬兩。

她拿起一塊金磚在手上掂量一二,笑不達眼底:“我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你們薛家不是最喜歡以金抵命麽?巧了,我陸家窮的只剩下錢,他擄我女兒,我當然是……要他的命!”

說時遲那時快,她驀的起身,兩步踏到薛三郎身前,拎起金磚朝他腦袋狠狠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