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烏紫蘇聽了這話,連忙彎腰道歉,“二爺,多有打擾,我這就走了。”

江昱成點了頭,“如此,我就不送了,有一句話還希望烏小姐帶到,你勸王涼,進了我的門的人,他還是別有什麽多的想法了。”

烏紫蘇帶著助理匆忙撤走,助理來回躊躇間,還是把原先帶來的一眾禮物,留在了那回廊門扇裏。

蘭燭站在那兒,不敢動。

江昱成站在遠處,也沒進來,只是提高了嗓音問她,“想去娛樂圈?想去做演員?”

“不想。”蘭燭想也沒想,回絕了他。

月亮門旁顯出點煙尾星火,他像是夾著煙,尾音還帶著煙入喉腔的沙啞:“去娛樂圈做演員可比唱戲來錢快,成名機會大。”

蘭燭搖了搖頭,“我就適合唱戲。”

江昱成:“我看你不怎麽適合”

蘭燭驀地擡頭,想從黑夜裏找到江昱成的眼睛,“是他們找到我,不是我找他們,您要生氣,也該生他們的氣。”

江昱成沉默了一會,而後從嗓子眼發出淡淡的一聲輕笑,“現在,是你自己在生氣。”

他從黑暗裏出來,走到她面前,看著月光下她白凈的臉上還帶著未完全脫離的稚氣,才反應過來,她才十九歲。

再多的經歷仍難完全掩蓋少女的心境,他不過是激她兩句,她就跟只護食的野貓子一樣,恨不得立刻向他展現她的利爪。

即便這利爪在他看來,只不過是跟撓癢癢似的鬧著玩。

江昱成看了看回廊裏放著的幾個包裝好的盒子,又看了看被蘭燭藏起來的破損的袖子,“走吧——”

他留下一句之後,不回頭地走了。

蘭燭站在那兒反應了一下,沒說話,跟上。

他走到外頭,上了車,司機攔下蘭燭,領著她上了另外一輛車。

蘭燭坐在車裏,看著前面那輛開的不疾不徐消失在夜裏的車,不知道江昱成要帶她去哪兒。

等到穿越那城東的四合院落群,打彎上高架之後,蘭燭才看到城市的燈火在一刹那亮起。

那晚,她第一次知道,這座城市除了厚重的歷史和沉澱的藝術,還有無盡的奢華。

*

車子最後停在南橋碼頭旁邊的意式建築樓層的地面停車場上,司機停好車請蘭燭下來,蘭燭剛邁出車門,就看到射燈下平整的鵝卵石鋪滿的小道上站滿了一排人。

蘭燭這才看到門楣上那極為不顯眼的一行意語的標牌。

領頭的男個男人西裝熨貼,身上也是上好的料子,戴著雙白手套,見到來人了,忙起身過來迎接,說著不該勞煩江二爺過來,要什麽指定讓人送過去,又想起他半個月前讓助理過來定了一身高頂,唯恐他是等不及來追究了,忙把身後的銷售叫過來準備一個個地都罵一頓。

最後還是江昱成拂了拂手,“你給她挑幾身吧。”

那個領頭的主管這才看到身後的人,他打量了一圈跟司機站在後面的那個姑娘,穿著普通甚至有些潦草,看慣了珠光寶氣的他一下子沒看到人也正常。做他這一行的,看行頭比看人要專業,那姑娘雖然衣著一般,但氣質清冷如蘭,沒有那麽簡單。

他一拍手,魚慣似地遊到蘭燭身邊,“這位小姐,要不,我帶您看看?”

蘭燭略顯局促,擡頭看了一眼江昱成。

他掀了掀眼皮,拋出一句,“難不成你還想讓王家再送兩身過來?”

他說著話的時候步子依舊往裏走,那話被他輕飄飄地甩在身後。

經理做了個請的手勢,“這位小姐,您跟我來吧。”

蘭燭跟在他的身後,質地柔軟細膩的羊絨和蠶絲被雕琢成成衣,擺置在隔間的櫥窗裏。

那些個櫥窗都用隔間隔開,每個隔間之間的間隙比她在劇團待過的那一個人的獨立房間還要大,她想象不出,那只是一件衣服,掛起來不過一米多,疊起來不過是個方塊,為何要用這麽大的空間去陳列,好像生怕空間小了,擠到了那些精美的針腳。

經理見蘭燭無從下手,直接越過那門口那些先衛的時裝,從後頭拿出兩套盤口的改裝旗袍裙裙,再配了一條國風的A字版型黑色羊絨大衣,展示給爛燭看,“黑色和墨綠色,我看很襯小姐氣質。”

蘭燭掃了一眼,心下的確是喜歡的。她想靠近些看一下價格標簽,卻發現那衣服根本沒有標價。

未等她發話,經理就看出了,連忙讓手下的一個女店員把它包了起來。

女店員報完後,還自作聰明地過來提了一句,“小姐,之前您在我們店裏預定的禮服做好了,今天,也要一起帶上嗎?”

蘭燭有些不解,她第一次來,為何說還有訂禮服?

經理狠狠地剜了她一眼,而後連忙給蘭燭道歉,“是她記錯了,小姐,不好意思,您還有什麽需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