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蜜桃(第4/5頁)

謝行川清夢被擾,搭在她腰上的指尖動了動,語焉不詳。

“怎麽,你還失過憶?”

“不是,就是結婚之後,吉隆坡那次——”簡桃說,“我記起來了。”

他總算稍微醒了神,睜開眼,一派總算不用背鍋了的眼神,凝視她道:“繼續。”

“那天我喝醉了,也是非要在浴缸洗澡,後來你也被我不小心拽進來了——”

“嗯,”他鼻音挺重,漫不經心應著,“然後你主動的。”

“哪有?”簡桃說,“是你。”

“你真記起來了?”他捏捏她下巴,“記起來了還能說這種胡話?你喝醉了我怎麽可能主動碰你,我是那種禽獸?”

“你……雖然沒有直接,但是……”

簡桃記憶愈發清晰堅定,當時浴室燈光昏暗,他眼底更是昏聵不明,就那麽攥著她的手,把她抵到浴缸邊沿,一言不發,只是垂著還在滴水的眼睫,一直看她。

人的眼神是會說話的,尤其是謝行川的那雙眼睛。

至今想來仍舊黑得懾人,裹著濃重的欲和強烈的愛意,她想應當是忍耐許久,才在她醉酒時盡數泄露,因為他知自己暫時不用掩飾,因此傾瀉得毫無遮擋。

——應該沒人可以拒絕那個模樣的謝行川。

尤其是當時並不知道,但潛意識已經喜歡上他的自己。

“你當時的眼神,分明就是在引誘我。”

謝行川:?

他無言,笑,“開始編了是吧簡桃。”

“我沒有,”簡桃說,“你那時候不想親我嗎?”

“你身上都濕成那樣了我還只是想親你?你再猜猜我到底想幹什麽?”

“……”

她說,“那我就是被你暗示了啊,喝醉了,腦子又不清醒,被你眼神暗示成那樣,也就是親了你一下——”

絕對只是親了一下,她保證她沒有別的動機想法。

謝行川盯著她,似是在一點點消化,半晌後道:“你是那個意思?”

“不然呢?”

所以其實他們兩個的記憶都沒出錯,謝行川覺得是她主動的,是因為那個吻。

而她覺得自己不會主動,也因為除了那個吻,她再沒有別的。更因為那個吻,其實也並不全是她的動機。

只是站在各自的角度,會錯了意。

兩個人都覺得好笑,躺著無語了好一會兒,又過了片刻,謝行川才道。

“但你要知道——”

“對於等了你很久的人來說,只要你向前一秒鐘,一個動勢。”

他說,“我就會把一切,都給你。”

……

又過了挺長時間,簡桃克制住心底羽毛般的癢,切換氣氛道:“意思就是只要我主動一秒鐘,你就會把剩下三個小時全做完?”

謝行川被她氣笑,伸手去捏她的腰。

“你能有點浪漫細胞麽?”

被她提及那天,思緒不可控制地回溯。

他是如此清醒地記得每一個細節,記得她吻上來時他理智的坍塌,記得拉開她頸後系帶時她一刻也不掙紮,為了控制不往下滑,她手臂牢牢鎖在他肩頸,最安靜時,甚至能聽到她的呼吸。她那會兒根本不知道怎麽接吻,嘴唇無意間觸碰時,偶爾能感受到那截濕潤就在不遠處,終於忍不住輕吮,她舌尖就滑進口中,他做夢也不敢想,她居然沒有反抗。

最後關頭前他仍是不敢確定,驀然如圖美夢驚醒,擡頭看到她裹了水霧卻仍舊看著他的眼睛,然後……一發不可收拾。

如果在那一刻繼續下去必須要用什麽去換,大概用命他也願意。

意識到他的出神,簡桃問:“在想什麽?”

“想我第一次就這麽不明不白給出去,”想起那時貼合的溫度,他閉上眼喉結滾了滾,“實在可惜。”

她嗤了聲,“哪有不明不白?”

“你都不承認我,哪裏明白?”

也是這會兒她才反應過來,有些話,到了該講的時機。

就這麽安靜許久,她緩緩側身,開口問他:“你覺得喜歡和愛,有什麽區別?”

“區別大了,”他回,“喜歡是能說,愛是能忍。”

她心尖像被人掐了下,半晌後道,“對我來講——喜歡應該是,看他開心,我也開心。”

“愛呢。”她低聲自問自答,“是不開心的時候,看他一眼,就開心了。”

他沉沉嗯了聲:“那我屬於哪一種?”

“這兩種——”

她拉長尾音,娓娓道來:“都跟你沒關系。”

“……”

“是麽,”他也不惱似的,壓了壓下巴問,“那我怎麽聽說,有人在淩城聽說我高中過得很慘,天都哭塌了?”

“……”

“………………”

“真的嗎?”她裝聽不懂,眨眨眼道,“誰啊?”

“你說誰?”他淡聲,“一個傻子吧。”

“誰傻了,”簡桃起身平反,“我那個是天花板漏雨了,我這麽堅強,怎麽可能輕易為別人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