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升溫(第2/4頁)

謝行川大概是醒了有一段時間,也靠在床頭,將燈調亮後側眼看她:“剛睡醒就打呵欠?”

她張口就來:“可能昨晚煮東西累著了吧。”

“嗯,給我煮個解酒湯煮了五分鐘,半夜說煮的太累所以餓了,然後我起來給你煮了半小時的雪梨銀耳,”他聲色淡淡,“你指的這事兒?”

“……”

左耳進右耳出,簡桃裝傻,不解地看向他:“嗯嗯嗯嗯?”

“嗯嗯嗯嗯?”謝行川學她模樣復述一遍,爾後起身,捏了下她下巴,“你就窩裏橫吧你。”

*

收拾完之後,二人各自出門,忙自己的事情。

謝行川在圈內的工作一直挺佛系,最近在忙的應該是私人的事情,簡桃無意間看到過幾次合同和一些資料,應當是從後母那兒拿回母親公司的流程。

簡桃也是最近才知道,他在常人眼中無束又散漫,一年十二個月,拍戲加上營業頂多六個月,剩下的時間全都神隱,但饒是如此,也靠著得天獨厚的優勢,人氣一直都是巔峰。

但他私下其實有很多事要做,例如如何保住母親的公司、如何拿回那些東西——他只是表面上裝作玩世不恭,實則在那些人看不到的地方日夜兼程,從未歇止。

高中時候也是那樣。

簡桃看著他鮮紅的成績單,一再地束手無策,以為是個不學無術的公子哥,什麽都學不明白。

——然後高考那年,他們一個是文科狀元,一個是理科狀元。

謝行川絕沒有表面上看起來的那樣輕松愉快,那是他呈給世界的保護色。

簡桃曾覺得他很遙遠,也因為高二同他前後桌整整一年,四人同行去過無數地方,而她竟然也不知道,其實他成績一直都很好,不求上進的模樣全是演的。

因此即使婚後,也愈發覺得他們不熟,好像自己從來沒有讀懂他。

可現在想起又覺得,他總有他自己的思量,時間這麽長,她總有時間去了解的。

他也並不是不願意對她說,不是嗎?

這麽想著,她也順利走到了自己商務車的停車位上,暫時把這些想法告一段落,啟程前往練功房。

她現在自己都忙得暈頭轉向,居然還能騰出心思去思考謝行川的彎彎繞繞,她看她真是被他下了什麽迷魂咒了。

怪不得觀眾都說謝行川會下蠱,她看確實。

路上思緒放空了十多分鐘,車子抵達練舞房,她換好需要的衣服,全身心投入到舞蹈當中。

工作原因,她有一陣子沒練了,最近要拾起來,以確保《玲瓏》開拍時能有最好的狀態。

身段越柔,在古裝戲裏就會呈現得越好。

她一直練到下午三點,這才沖了個澡,前往綜藝拍攝地,看選手練得怎麽樣了。

在車上短暫小憩了一會兒,等車停下,她半小時的補覺也宣告結束。

下了車,排練室內氣氛不錯,大家都在忙著提升,甚至幾分鐘後才發現她來了。

此起彼伏的“小桃老師好”響起,簡桃點了點頭,這才道:“有什麽問題嗎?不太有把握的都可以跟我說說。”

接下來的兩個多小時她都在解答大家的提問,甚至有些學生自己的網劇劇本、配角之類的戲份,也會拿來問她要怎麽演,她也細致地一一解答,將自己的經驗融合給他們。

唯獨有個男生一直坐在角落,狀態很不對勁,在跟自己較勁似的,有時還會痛苦地敲頭,一旁的女生跟她說,“老師,要不你去看看崔璽吧,他今天好像很難受的樣子。”

把大家的問題解決完,她這才走到崔璽面前,問:“看你一直在背台詞,有哪裏卡住了嗎?”

“也不是,”他指了指劇本,“就是這段,怎麽演都感覺不對味,表演痕跡很重……”

簡桃瀏覽了劇本,又看完他的表演,找到了問題的關鍵:“你知道為什麽怎麽演都覺得不夠嗎?”

她說:“因為你在演。”

崔璽怔了下。

簡桃說:“演戲是一個體會的過程,所以對演員來說,記憶是個很重要的事情。比如你今天被割破了手指,你立刻記住你的反應和狀態,以後要演就能調動出來;或者你今天演了個錯過車的,你覺得還不夠好,那你以後錯過一些東西的時候就要立馬想起來,然後記住自己這個狀態,後面再把它演得更好。”

“我懂你的意思了老師,”崔璽說,“但是我這場戲是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人給戴上耳機,還要演出十六七歲那種青澀的悸動——沒人給我戴過耳機啊,我現在去哪——”

簡桃:“這樣,我跟你試一遍,你看看。”

崔璽一下沒反應過來:“啊?”

下一秒鐘,毫無準備間,簡桃將他地板上的耳機拾起,塞進他右邊耳道裏,一瞬風從敞開的窗口湧入,嘩啦地拍動窗簾,她的瞳仁是偏正的茶色,透明又帶著些疏離,側邊的碎發被吹起,浮起淺淡的蜜桃味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