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青霄(第2/6頁)

“我離開家鄉時,祭司大人曾來信托我兄長尋找大人。”海瑤說道,“信上叮囑,尋到大人以後,請你速速前往司天台,務必與台閣大人見上一面……”

洛元秋還以為是什麽要事,隨意道:“你幫我去信告訴她,我已經見過那位台閣大人了。”

海瑤似覺意外,仍是沒有多問,點了點頭道:“如此,我回去便回信與祭司大人。”

當下無言,她擡腳剛要走,卻被洛元秋叫住了。

海瑤以目光制止耐不住好奇要跳下院墻的兩只靈獸,道:“大人還有什麽話要交代的?”

洛元秋想了想:“你就告訴她,我已經找到要找的人了。”她又想了一遍,決定還是把這件事如實告知故友,“我有道侶了,等下回放馬節,必定帶道侶前去陰山拜訪她。”

“道侶?!”

海瑤的目光有一瞬間放空,她本不是好事之人,但艱難地消化完這個消息之後,卻也忍不住多問了一句:“敢問大人,你的道侶是……”哪個不要命的?

一想到景瀾洛元秋便覺得心中輕快了幾分,說道:“說不定你也認識。她姓景,正是你說的台閣大人。噢,這句話也不妨添進信裏,一起告訴幼寧好了。”

海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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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雪雲密集,星星零零落下幾片雪花,太史局中不復從前的門可羅雀,竟是人來車往絡繹不絕。

洛元秋起初還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等守門的人不耐煩時,她才磨磨蹭蹭地出示令牌,卻被告知令牌已換,需將舊令牌上交後重領新令牌方可拜見諸位上官。

她只得依言去換新令牌,沒想到司務處來換新令牌的人只多不少,還排起了一條長隊。正當她等得焦心之時,突然有人朝她打聽起白玢來。

洛元秋許久沒有見過白玢了,便問說話那人:“他這些日子都沒來太史局嗎?”

那掣令道:“近日輪值的人已經交接完了,因快過年了,輪值也改成半月一次,那令牌也需換新。太史令大人下令,凡在城中值守的掣令都要到太史局換了新令牌,於是中官正大人命我們去找那些沒來的掣令,讓他們來太史局裏上交舊令牌,好更換新的。我昨日才得空去了一趟,誰知那府上人卻說他已經不在家中了,我打聽了幾日也沒有他的消息,都不知道要如何回稟大人。”

洛元秋隱約覺得有些不對,白玢與陳文鶯不同,一向謹慎小心,太史局一有什麽風吹草動,他總是第一個察覺到的,斷然不會這般無視法令。

換完令牌後她仍想著那人說的話,思索是否要去找一找白玢。算算日子,白玢那位六叔也應該下葬了,總不會又出什麽變故吧?

不管怎麽,事總要一件件來。

洛元秋一夜未眠,又來回奔波,虧得有早上殷雪懷所請的那幾碗面墊肚,眼下她還能精神抖擻地去找春官正為陳文鶯請辭。不曾想春官正不在官署中,她只好在門外等著,想看看這位大人是否還會回來。

她等了近一個時辰,眼看雪勢漸轉,未等到春官正回來,卻等來了一個熟悉的人。

“師姐?!”林宛月快步走來,“你怎麽會在這裏?我找了你半天,我們昨天不是說好了要在……”

想起這是在太史局,人多眼雜,林宛月頓時住口不說了,只用眼神示意洛元秋。

洛元秋笑了笑,把手上令牌給她看,道:“你也是來換令牌的?”

林宛月道:“我早已經換了。”因有所顧忌,她言簡意賅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先出去再說。”

洛元秋還記得海瑤托付的事,道:“不行,我得等春官正回來,親手把這塊令牌交給她。”

“大人們今日都被召去議事了,什麽時候回來也難說。”林宛月道,“你找春官正幹什麽?”

洛元秋道:“幫一位朋友向大人辭去掣令一職。”

林宛月思忖片刻,道:“這事不必特地見春官正也可辦成,你跟我走,我帶你去個地方。”

洛元秋如條尾巴般乖乖綴在師妹身後,見林宛月似乎對太史局格外熟悉,路上若碰上了人也會叫她一聲林大人,便問:“師妹,你也在太史局裏任職嗎?”

林宛月回頭輕聲道:“形監,是一個虛職。我平日都不在太史局中,如果有殘缺的法器需要修繕,他們會送到山上去。一般只有太史令傳喚,我才會到此處來。”

洛元秋隨她再度來到司務處,林宛月繞開一眾排隊的掣令,領著洛元秋從後院進去了,穿過幾道門後來到了一間昏暗的屋子裏。

一進門便有什麽東西朝著二人飛來,洛元秋眼疾手快抓在手中,低頭一看,居然是一張蓋滿印章的文書。這文書在她手中還不斷掙紮,似乎想掙脫開束縛,正當洛元秋驚奇不已,想展開那文書好看個仔細,卻聽林宛月低聲道:“快放了它,這只是一張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