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重逢(第2/3頁)

陳文鶯將她從地上拽起來,問道:“你怎麽坐這來了?我和白玢適才尋了你多時,又不敢喊你名字,找了一大圈後才瞧見你坐在這棚裏,剛剛想什麽呢,這般入神。”

傷情愁思已經被這一跤摔了個無影無蹤,洛元秋歉然道:“是我不好,見外頭雪大,便來這棚裏避一避,沒想到你們在尋我。”

白玢手中拎著一盞燈籠,從懷裏掏出個小盒,道:“洛姑娘,你要的朱砂。”

洛元秋卻沒接,反而向他道謝:“用不上了,已經有人來過,將街口的死人帶走了。”

陳文鶯說了句你的手真暖和,然後就握著她的手不肯放了,聞言奇怪道:“是誰啊,我們還沒上報太史局呢,這人就到了嗎?”

三人一道向回走去,路上洛元秋將所見復述了一遍,白玢神情凝重,緩緩點頭道:“那馬車上可有什麽標識?”

“不曾見著。”

雪勢漸起,洛元秋取出兩道符紙,借了白玢的朱砂畫了新符,教他二人如何用,才接著說道,“馬車中的女子,顯然是知道此事的,不然也不會那般說了。”

白玢與陳文鶯手中貼了一道符後,都感覺寒意驟減,暖意湧遍全身,心中對這道符咒好奇的要死,卻又不好意思揭下來細看,只得故作尋常一般,平淡而視。

“宵禁後敢在街上駕車的,肯定不是什麽普通人。”陳文鶯將手中的符從左手換到右手,雖是抓心撓肺的想知道這到底什麽,面上卻仍是一片淡定,道:“所以別管了,反正咱們上頭還有各位太史局的大人們,也不必怕出什麽事,就這麽著行了。依我看啊,上報都不用上報了。”

白玢將符咒丟到袖中,發現這東西竟還有用,不禁重新捏在手中,反復把玩,連陳文鶯的話也沒聽仔細,就先點起了頭。

洛元秋見他兩人一副沉思的模樣,也就不再出言打擾,她回憶起今夜所見的怪異咒法,自行於心中默默描繪著。

半晌以後,陳文鶯才問道:“元秋,你是符師嗎?”

“符師?”洛元秋想了想道,“應該算是吧。不過怎麽了,有哪裏奇怪的嗎?”

陳文鶯連忙擺擺手,但實在是好奇難耐,蹭到她身邊說道:“你會什麽符術嗎?比如呼風喚雨,召來雷電的那種?”

洛元秋瞬間明白過來,笑著說:“原來你們剛剛不說話,是在想那道火符嗎?”

白玢道:“洛姑娘莫要理會她的胡話,許是我們見識的少,不知這符咒除符師之外,還能由旁人之手施展而成,故有些驚奇。”

陳文鶯附和道:“不是驚奇,是非常非常非常驚奇!”

洛元秋搖搖頭,道:“這沒多難,你的朱砂再借我一用。”

白玢依言將朱砂盒奉上,洛元秋從路邊折了根枯枝,借著燈籠的光,沾著朱砂飛快畫了道符,手中一頓,轉頭問陳文鶯:“你喜歡什麽花?”

陳文鶯不妨她突然發問,茫然道:“花?什麽花?”

一旁白玢提著燈籠,見狀涼涼道:“她像是喜歡花草的樣子嗎?洛姑娘,你只管選自己喜歡的就是,不必問她。”

眼看陳文鶯要發火,洛元秋忙畫完最後一筆,把這道符往她手中一塞,說道:“來,像剛剛教你的那樣,將法力灌注符中,須得集中所想,勿存雜念……”

陳文鶯不知所措地捏著符,閉眼站在雪地裏上上下下一通亂甩,再睜開眼時依然什麽都沒有出現。

白玢面無表情地看著,手中的燈籠在風中晃了晃。

洛元秋被她方才蹦來跳去的舉動驚了會,忍不住道:“不必有太大動作,你……你且定下心神,什麽也別想。”

陳文鶯白了白玢一眼,以兩指夾符橫於胸前,深吸了口氣,手慢慢推了出去。

那符紙上的朱砂微微亮起,霎時狂風平地而起,卷起無數雪花,又在瞬間散去,倏然化作花瓣漫天飛揚,一株巨大的雲霄樹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花枝垂垂,滿樹盡是盛放的雲霄花,在夜色中發出淡淡的瑩光,與在盛春時所見的別無二致。

陳文鶯頓時睜大了眼,情不自禁伸手抓了片花瓣。誰知那花瓣亦如雪般冰涼,頃刻間便在她手中消失融化。

她轉頭去看身後,洛元秋與白玢都一同擡頭看向雲霄樹,白玢輕聲道:“這是幻術?”

洛元秋頷首,揮了揮手,轉眼間樹與花都不見了。那些飛舞的花瓣也顯出原本的模樣,是紛落而下的雪。

“不過是些小把戲。”洛元秋接了一片雪,如此說道。

白玢笑著搖頭,嘆道:“怪不得兄長硬要我上京來,當真是人外有人,從前只呆在自己那一畝三分地,當真是有些狂妄過頭了。”

三人邊往回走邊說話,陳文鶯插嘴道:“什麽你兄長硬要你上京,分明就是你被逼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