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見(第2/4頁)

王宣不理他,打定主意不開口。

沈譽只好笑了笑,對洛元秋道:“你是……寒山門的弟子?”

他說完就感覺自己說了句廢話,洛元秋卻覺得他是在考驗自己,於是認真的回答道:“是的大人。”

沈譽對著這張臉簡直什麽話都說不出來,怔了許久才點點頭,而王宣適時接上:“你們山門中還有什麽別的人麽?”

洛元秋聞言不及思索:“還有三位師妹兩位師弟,連我一共六人。”

王宣聞言端起茶盞,喝著並不存在的茶水,同時向沈譽瘋狂使眼色。

問什麽,沈譽目光亂轉,手不停在桌上叩著:“你……你師父呢?”

“師父走了。”她想起剛才那官員所言,不要有蒙騙欺瞞,又補充道:“月初下雪的那天走了。”

王宣動作一頓,瞥向沈譽,見他雙目放空,一片茫然,索性踹了他一腳,放下茶盞道:“你師父叫什麽?”

洛元秋答道:“玄清子,他俗家姓司徒,單名一個秉字。”

王宣問無可問,轉頭與沈譽對視一眼,彼此都是一副神情。

“那你的師弟師妹們呢?”

“他們不願再在山中修行,師妹們要回家嫁人,師弟們要回家種田。”

沈譽聽了險些岔氣,急忙撫了撫胸口,順了口氣。

“下去吧。”王宣擺了擺手,又僵在半空,覺得這種打發下級的手勢似乎不大妥當,只得又端起茶盞,疲憊不堪地道,“勞煩你在外頭多等等,我與星歷大人有話要說。”

洛元秋沒想到他僅問了這麽兩個問題,先前準備的措辭都用不上了。她倒是有些高興,復向二人施禮。

沈譽被她這一禮驚的差點從椅子上蹦起來,王宣更是頂著背脊發麻,硬是坐著不動,看她退了出去。

待洛元秋走後,他才心有余悸地說道:“我的天,這真是師姐!”

沈譽牽了牽嘴角道:“僅憑這麽幾句話,你就能斷定了?”

王宣嘆道:“我是不知道,但你看她方才答話時的樣子,與師姐是一模一樣,叫我如何不信?”

“是一模一樣。”沈譽不得不承認,隨即也嘆息道:“但這事太過蹊蹺了,天衢相人從未出過差池,不應該看錯才是。”

王宣緩緩道:“如果師姐當初沒死,那麽這十年,她究竟是在哪裏度過的?難道一直在山上嗎?若是如此,她怎麽會說出師父走了這種話?”

沈譽沉吟片刻後道:“雖然玄清子神出鬼沒,不過我敢肯定,他早已不在山上。師姐是他一手帶大的,沒道理他會丟下師姐獨自離開。”

“難道師父真的已經不在人世了嗎?”

王宣握緊茶盞,喃喃道:“要是當初能回去看看,也不至這般麻煩了。”

沈譽從他手中奪過杯子:“你拿著我的茶做什麽!方才死活不肯說話,之前還說對師姐有愧,怎麽這會見著她了,反倒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了?王大人,靈台大人,你的氣度呢,你與禦史幹架的脾氣呢,怎地全都沒了?”

王宣嘴角抽了抽:“你不也一樣,聽她說幾句話就啞巴了,還好意思說我?”

沈譽十分憂愁,沒好氣地道:“說你說我,又有什麽區別,不都是一個樣嗎?現下想想,這人必定是要好好審一審,至於要如何去審……對了,她拿著文書是想入錄太史局?”

王宣點點頭,沈譽一拍桌子道:“這就好,用這個名義將她留在京都,也不必再使什麽別的法子了!”

他說完話,見王宣沒有回答,想起剛才他踹自己的那腳,當即就要趁機反踹回去。王宣靈活地避開,撣了撣袍子怒道:“你幹什麽?”

沈譽神色淡然,仿佛無事發生:“沒做什麽,你剛剛想什麽呢?”

王宣攏袖道:“我想,無論這人到底是不是師姐,都不能讓‘她’知道。”

沈譽皺了皺眉,好像也明白過來了,道:“無端說起她做什麽,這件事與她沒什麽幹系。”

“我心中只此一念。”王宣冷冷道,“說我意氣用事也好,總之,這人與師姐如此相似,被她知道了,借口接到身邊,用以緬懷故人,都不是你我能阻止的。”

他見沈譽點了點頭,也是一臉贊同,接著道:“若真是師姐,那就更不能讓她知道了。”

王宣沉聲道:“她已經害了師姐一次,難道還要再害她第二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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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洛元秋等了又等,這房子厚墻隔音,她只聽見幾句模模糊糊的話,能感覺到那兩人像是在爭辯著什麽。

他們在說什麽?洛元秋有些費解,不由想到自己剛才的對答上去,一時緊張的要命。

旁邊的書令官見了也覺得十分奇怪,司天台的靈台與星歷兩位大人,一位常駐觀星閣,負責記錄星象軌跡;另一位則受命主持宮中祭祀,多出入宮闈,難請也難見,如何為了這麽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派弟子,齊聚太史局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