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第2/3頁)
“大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不必避開,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謝蘭胥以手握拳,放到嘴邊咳了咳,“想必已病入膏肓了……”
丘大夫看向都護,後者對他點了點頭,示意可以直說。
“殿下言重了,殿下的病,並非無藥可救。”丘大夫說,“殿下的病,其實是中毒所致。”
“中毒”魯涵緊皺眉頭。
“正是,殿下所中之毒,是由一種名叫甘遂的藥材研磨成粉,長期極小劑量服用導致。”丘大夫說,“因為服用極小劑量,所以症狀不顯,容易被誤診成其他病症。鄙人對毒物多有研究,所以十分肯定,這就是甘遂中毒之症。”
“殿下的腿疾”魯涵問。
“也是因為甘遂之毒。”丘大夫道,“只要解了毒,殿下的雙腿就能夠恢復如常。”
“太好了!”魯涵脫口而出,驚喜難掩,“你需要什麽藥,直接向庫房開口——就算是天山雪蓮,都護府也一定為你尋來!”
“只不過,鄙人有一事不解……”丘大夫說,“按理說來,再小劑量的甘遂,殿下誤食了這麽久,也該毒入肺腑了。奇怪的是,殿下雖然中毒不淺,但明顯未到無藥可醫的地步。似乎是有什麽東西,緩解了殿下所中的毒。”
“這我就不知了。”謝蘭胥搖頭。
丘大夫也想不通,只得揖手說了句吉祥話:
“或許是殿下吉人天相,有上天庇佑吧。”
魯涵讓人送走丘大夫,待屋內只有他和謝蘭胥二人後,魯涵走到榻前,向謝蘭胥行了大禮。
“都護這是何意,快快請起……”
謝蘭胥想要扶他,可是因為腿腳不便,動了一半又摔回榻上。
“能夠治好殿下,微臣心中的大石頭也就放下一半了。”魯涵道,“大殿下為了蒼生鞠躬盡瘁,若微臣保不住他最後的血脈,就是死後也無顏面見大殿下啊!”
謝蘭胥咳了咳,說:“都護不必自責,都護在鳴月塔克己奉公,備受百姓愛戴。想必父親也只會慶幸在他走後,天下還有都護一般的清流吧……”
“微臣慚愧……”魯涵露出痛苦神色,“大殿下出事時,微臣只恨人微言輕,幫不上大殿下分毫……今日殿下在我鳴月塔,微臣定不會讓當日之事重演。”
“都護言重了,當年的事,誰又能幫得上忙呢”謝蘭胥咳了咳,說,“還請都護起來吧……”
魯涵這才撩袍,緩緩起身。
“待毒解除後,若殿下有意,可以同犬子一起去家塾讀書打發時間。”魯涵誠懇道,“若殿下有什麽需要的,盡管開口,微臣會竭盡全力保證殿下在鳴月塔的生活順遂無憂。”
“都護想得周到,我沒什麽缺的了。”謝蘭胥笑道。
魯涵又和謝蘭胥寒暄了幾句,看他面露疲色,這才告退離去。
名叫西瓜的丫鬟送他出院。
這名字多少讓魯涵多看了她一眼,一個秀秀氣氣紮著雙螺頭的小丫頭,卻給賜名叫西瓜。
東宮不愧是東宮,這風尚就是和民間不同。
桃子返回屋內的時候,謝蘭胥正百無聊賴地看著窗外,臉上那種虛弱的神色一掃而光。
“什麽時辰了”他問。
桃子稟上時辰後,貼心地問道:“殿下想要看書嗎”
“看膩了。”
“殿下是否想要下棋”
在這客院裏也沒有旁的事可做了,謝蘭胥點了點頭。
桃子連忙拿來棋盤擺上,她試探道:“殿下可需要棋手對弈”
“不必。”
桃子眼神一黯,識趣地退去。
謝蘭胥一人分飾二角,左右手對弈,一局下到太陽下山。
桃子入門稟報,萱芷院的荔知求見。
黑色棋子在半空一頓,接著落回棋笥。
“讓她進來吧。”
不一會,荔知的身影出現在書房內。
謝蘭胥終於感覺到一絲有趣,含笑道:“大夫看了麽”
荔知行禮請安,然後才說道:
“托殿下的福,已經開過藥了。”
說到藥,一個紮著雙螺頭的小丫頭端著一碗熱騰騰的藥走了進來。
“殿下,藥煎好了。”
“放下吧。”謝蘭胥說。
小丫頭放下藥碗,沉默地退出了房間。
荔知發現謝蘭胥院中的一個特點,那就是安靜。幾乎沒有一絲多余的聲音,每個下人都輕聲細語,躡手躡腳。
她正在驚奇這一點時,謝蘭胥開口了:“今日魯涵請來的大夫說我中了甘遂之毒,這是他開的解藥。我並不知道這是解藥,還是又一碗毒藥。”
謝蘭胥一雙黑沉沉的眸子靜靜地看著荔知。
荔知揣摩著謝蘭胥的用意,試探道:
“殿下想讓我來試毒”
謝蘭胥微微笑了。
荔知現在已經分辨不清這是又一個試探,還是他樂此不疲的新遊戲——戲弄一個送上門的荔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