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琴房裏(第4/4頁)

岑稚沒一點力氣,在五折跟前蹲下,摸摸它腦袋,很抱歉:“對不起五折,我今天不能陪你出去玩了。”

感知到主人情緒不佳,薩摩耶圓溜溜的眼珠望她一會兒,丟下繩子,主動用耳朵蹭她手背:“嗚……”

“我沒事。”岑稚笑一下,“你在家裏乖乖的,我晚會兒就回來。”

拍拍五折的腦袋,岑稚站起來,翻出口罩戴上,用軟件約車去市醫院。

走之前特地給玫瑰換了水。

她還在生病,把花期延長一天,等病好了再讓謝逢周回來吧。

醫院大廳人來人往燈火通明,岑稚上一次來還是車禍事故,當時昏迷著,醒了以後也一直被人照顧。

現在就剩她自己,樓上樓下地交錢掛號做檢查,等待化驗單時,她坐在鐵質長椅上短暫地歇息了會兒,又聽見有人叫她名字:“岑稚?”

岑稚循聲擡頭,瞧見個穿著白大褂的年輕醫生,藍色醫用口罩上方的眉眼像濃墨染就,有種古典韻味。左眼眼尾處還有一顆小小的痣。

岑稚憑那雙上挑的瑞風眼就把人認出來,打起精神擡手:“秦醫生。”

秦厭殊嗯了聲,修長手指勾住口罩掛繩從耳後取下來:“發燒了?”

他只露出眼睛時,整個人都顯得很冷淡,像不可侵犯的高嶺之花。

現在摘下口罩,嘴角微彎,氣質就溫和下來。人也很耐看,古典中沒有一絲女氣,難得一見的大美人。

“嗯。”岑稚燒得腦子有點糊塗,很單純地問,“你還沒下班啊?”

秦厭殊聞言笑了下,順手將筆插進胸前口袋:“醫生沒有下班時間。”

“謝逢周怎麽沒陪你?”

岑稚解釋:“他出差了。”

“這樣。”秦厭殊了然,和岑稚簡單交談兩句,他九點還有台手術,很快又走了。

他辦公室就在拐角那間,推門進去時,岑稚視線不自覺地跟著望過去,遠遠瞥見他房間裏有個小姑娘。

……挺眼熟。

岑稚動用混沌的腦仁思索了下,好像是那天庭院外問謝逢周要微信的?

岑稚的過目不忘只限於記住她潛意識裏想要記住的人或者事情。

所以她對這姑娘印象深刻。

正懷疑著,化驗單出來,岑稚拿完回到掛號醫生那裏,被安排病房輸水。

在岑稚的記憶裏,她只有十歲那年生過一次病。程凇因為她和一個嘲笑她沒爸媽的小孩打架,右耳留下道細長的疤。隔個星期,小孩帶人把毫無防備的岑稚推進學校噴泉池裏。

她不敢再告訴程凇,怕他又被程叔叔訓,擰幹校服和書包,瞞下來。

當天晚上就發了高燒,差點燒成肺炎,住院半個月也只有程凇偶爾放學會過來看她,除此之外無人問津。

可能是生病會牽扯出一系列深埋心底、不願意再提及的回憶,岑稚靠著枕頭坐在病床上看電視,隔壁床那對母女在小聲說話,女人溫聲細語地安撫著女兒:“回家給你煮點粥?”

女孩子悶聲悶氣:“不想喝。”

“不吃東西胃會難受的,乖乖。”

後面的岑稚沒有聽清。

她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到新聞聯播上,心情低低地不可控地不斷下落。

過了會兒,她拿過遙控器關掉電視,移開枕頭躺下,拉起被子蒙住臉。

呼吸沉悶得有點缺氧。

——嘩啦。

有人將被角掀開。

“捂那麽嚴實做什麽?”清沉的聲線落下來,“不怕把自己悶死?”

這個聲音像一張細密的網,把下落的情緒全部接住。岑稚擡起臉,光線從頂板灑落,她不適地眯起眼。

有只手從旁邊伸過來,覆在她上方,落下的陰影幫她把光線擋住。

眼眶裏熱熱的,岑稚眨掉那層生理霧氣,啞聲問:“你怎麽來了?”

謝逢周用幫她擋光的那只手撥開她額前淩亂的劉海,懶洋洋地道:“別的小朋友生病了都有人陪,我家吱寶如果一個人,那也太可憐了。”

作者有話說:

標注:聽寫單詞部分靈感來源於dy,不妥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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