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見光死(第3/4頁)

最近幾年是越來越愛念叨她了。

來來回回幾句,岑稚聽得耳朵生繭,趁他不注意沖祝亥顏遞個眼色。

祝亥顏接收到求救信號,立刻挽住衛楊,笑眯眯地撒嬌,撇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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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是岑稚做的。

高二搬出程家自己租房子住的經歷,讓岑稚練出一手好廚藝。獨立能力特強,屬於給她丟荒山野嶺裏,她都能挖野菜吃野果頑強苟活的那種。

老爺子嘴上罵著讓她搬河溝住,那幾只河蟹最後還是進了她碗裏。

吃完飯又耐心把廚房收拾幹凈,小電驢逆著日落拐出西河小巷。

祝亥顏買了明早八點的飛機,計劃著可以在岑稚家陪她住一晚上。

花半裏治安一般,物業更一般。電梯維修小半個月,黃色三角牌仍然擺在原地。樓道裏的聲控燈比燙腚的小電驢發揮更穩定,亮得隨心所欲。

“你又不缺錢,幹嘛要住到這個破小區?”祝亥顏拎著包,看岑稚用鑰匙費勁地戳鎖眼,“而且你還怕黑。”

“離公司近,方便。”

終於打開門,岑稚揉揉用力到泛紅的指尖,“等這個月到期我就搬走。”

她是典型的事業批,只要可以確保工作優質完成,什麽委屈都能受。

祝亥顏跟著她往屋裏進,視線掃視一圈,和上次來沒有任何變化。

茶幾上玻璃杯擺放的位置都一樣。

家裏但凡能反光的地方全部擦的一塵不染,當鏡子照的程度。墻格裏報紙雜志和各種書籍碼放得整整齊齊。

電視機蒙著防塵布,估計從她租下這間房子起就沒有打開過。

除了廚房和臥室,其他地方的生活痕跡很淺,幹凈到不能稱作家。

而是隨時可以搬走的暫居處。

“一如既往的沒有人情味兒。”祝亥顏嘖嘖兩聲,把手包扔到沙發上,“您好歹買束假花兒插上啊。”

她就不明白了。

一個二十二歲的小姑娘,怎麽活得清心寡欲,打個坐直接原地飛升。

“給您提個建議。”

祝亥顏躺在柔軟的靠枕上,翹起二郎腿,“以後請一定找個喜歡擺弄花花草草、招貓逗狗的男朋友可以嗎?最好很有生活情趣,再沾點兒浪漫。不然你倆下半輩子得多無聊。”

岑稚聞言笑笑,沒接話。

她最近兩個星期都在跑新聞和采訪,忙的腳不沾地,回來累得恨不得倒頭就睡,還要撐起眼皮寫策劃。

可惜最後也沒落得什麽好結果。

岑稚沒有把策劃被抄襲的事情告訴祝亥顏,只簡單說換工作了。

不想讓祝亥顏跟著受氣。

她習慣於負面情緒自己消化。

辭職的唯一好處是不用再早起打卡,暫時實現熬夜自由。

岑稚難得有空,晚上洗完澡和祝亥顏躺在床上,開個房間打遊戲。

她操作強走位騷,開了掛似的,把對面虐得慘不忍睹。隊員被她和另一位中單大神帶著,全程躺贏。

聊天框刷滿彩虹屁。

[突然覺得我白玩了三年李白……]

[野王啊姐姐,再開一局?]

[收徒弟嘛師父!我可以裸.聊!!]

[這強的有點不禮貌了吧,螃蟹你真不是職業選手嗎?]

岑稚的遊戲ID很實誠,叫[愛吃螃蟹]。她順手打字回復。

愛吃螃蟹:[不是。]

祝亥顏也看見這條消息,突發奇想地翻個身:“岑岑,要不你簽約個直播公司當遊戲主播吧?或者給遊戲公司打廣告?肯定一把封神啊。”

“不要。”岑稚拒絕。

祝亥顏就知道她不會同意。

這人一門心思只想當時事記者,倔的跟頭小毛驢似的,誰也勸不動。

她惋惜地咂咂嘴,余光裏岑稚正舉著手機,在給遊戲好友贈送金幣。

祝亥顏把頭湊過去,看她專心致志地點著屏幕收任務獎勵,問:“你那個遊戲搭子還沒上線嗎?”

好友列表裏位居第一位的ID是個簡單敷衍的句號,滿級號,離線狀態。

岑稚送完金幣,嗯一聲,說:“三次元有事要忙吧。”

這個遊戲好友是岑稚高一剛摸進峽谷,廢物青銅本廢的時候加上的。

句號當時段位比她還低,岑稚跟他匹配上一局隊友後,一種菜狗相惜之感油然而生,試探著發送好友申請。

對方一秒同意。

她原本是抱著共同進步的打算,結果匹配時技能亂開的句號同學,和她加上好友後像打通了任督二脈,帶著岑稚血洗四方,整個一行走的掛逼。

岑稚的王者段位全是他帶出來的。

可以說是她半個小師父。

小師父已經快一星期沒上線了,這種情況之前從未發生過。

岑稚點開私聊頁面,幾天前發去的消息,現在也沒得到回復。

祝亥顏對著光欣賞自己新做的美甲,很不理解:“你倆當這麽多年的遊戲搭子,為什麽不加個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