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點點星(13)(第2/3頁)

“反正比你好相處就是了。”汪鹽才不怕他跳腳。

偏偏孫施惠沒有。他手松開,給床上的人把簾子掖好,更像把她關在裏頭,“他和別的女人也很好相處呢?”

“什麽意思?”汪鹽上一秒還不高興搭理他,這一秒又想吃瓜了,直問他這話什麽意思。

孫施惠懶得搬弄別人是非,要汪鹽躺好睡覺,不幹你的事,不要關心。

汪鹽一心替瑯華收集情報的自覺,怪孫施惠說話說一半,“你公事都能說,這些雞毛蒜皮的事倒不能說了。”

口吻聽起來很抱怨。抱怨不告訴她。

孫施惠逗她,“公事人人都能知道,雞毛蒜皮那是別人的私事。”

汪鹽一時情急,“我又不告訴別人咯。”

“哦,你的意思是,你不是別人?”

帳簾裏人微微一愣,隨即翻身去,不說話了。

孫施惠笑著去洗漱。

沒多長時間,再回來的時候,他輕聲問她,“剛才洗澡了嗎?”偏頭看她腳上的噴的藥還在,汪鹽閉著眼不答他。孫施惠便來解她腰間的系帶,汪鹽嚇了一跳,剛想罵人,他把投過來的熱毛巾往她身上來。

才揩了一下,汪鹽繃著身子,聽他微哂道:“你不是‘不是別人’嗎?”

他是幫她擦身子。汪鹽不大適應,只說她自己來,孫施惠不肯,再批評她,“看都看過了,你老遮什麽!”

汪鹽一時臉燒,要他別說話。

“那麽你要多少回才不遮著捂著?”

“我不像你,沒皮沒臉。”

孫施惠在她耳邊笑,再去換了條毛巾,最後幫她擦手和臉。一番殷勤後,邀功且自鳴得意地問她,“舒服嗎?”

汪鹽看他一眼。

“我說給你擦得幹幹凈凈,是不是舒坦點?”說著丟開手裏的毛巾,也不高興再跑一趟了,翻身上床,四仰八叉地躺下來。他說上回這麽服侍人,還是在B城給爺爺。

房裏冷氣很足,汪鹽能聞到他身上難消弭的酒氣,和剛吹幹的頭發裏的香氣。

良久,同床共枕的距離,她試著朝他說,“公事那頭,人事總監慮得也不是沒道理。你查清事務也不好絕了後路。是人總歸要幾分面子的。津明也不能免俗。”

孫施惠朝她側過頭來,幽幽,四目相對裏,問她,“這算枕邊風嗎?”

汪鹽失語一秒,“是忠言逆耳。”

有人輕出聲,帶著些薄薄的笑意,伸手來替她撥耳邊不歸順的頭發,理到她耳後。他拇指停在她耳垂上,笑她耳垂好薄好軟。隨即,痛快點頭,“嗯,為了防止有人下回不敢直言進諫了,這回忠言逆耳一定納諫。”

汪鹽呸他,好大的臉。

孫施惠不等她話說完,攬她到胸膛裏,說天塌下來,也先睡覺。“我困得眼皮打架。”

“睡覺就睡覺,你不要這麽勒著我。”

“我喜歡。”

“我不喜歡。”

他再箍緊些,微微朝她抱怨,“你怎麽這麽多不喜歡!”

二人就這麽有一搭沒一搭地,不知道誰先睡著的。但汪鹽是先醒得那一個,她頭枕在孫施惠手臂上,然後,微微鼻塞,還淌清水鼻涕。

她是醒來找紙擦鼻涕的。孫施惠睡眠很淺,身邊人才撩簾出去,他就醒了。

汪鹽唯一要認真認可孫施惠的就是,他任何時候醒來都沒什麽起床氣,也不會抱怨誰攪醒了他。只微微惺忪眼,問她幹嘛?

擤鼻涕。汪鹽對他也沒什麽包袱了。

呼嚕一通。她只覺得頭昏沉沉的。

她如實陳述,“我好像感冒了。”

孫施惠懶骨頭地皺眉,再朝她招招手,要她過來,他借著她的手躍起身,手背探她額上的溫度。

好像沒燒。

應該是她下雨回來,衣服沒幹,坐在冷氣裏吹透了。

再熱汗一場。

孫施惠問她難受嗎?

汪鹽穿著系帶的睡袍,赤著腳站在床邊,不肯上床,長發散在腰後,一直吸鼻子。“頭疼。”

有人笑一秒,再直男口吻的,“多喝熱水。”

汪鹽懶得理他,她原本睡北邊的,這時候不大舒坦,也就遷怒人,趕著孫施惠睡北邊去,她只想就近躺下來。

床頭櫃上的電子鐘顯示夜裏三點不到,外頭還聽到落雨不斷的動靜。汪鹽才躺到孫施惠帶著溫度的這一半床上,懨懨的表情,闔上眼也在凝眉。

聽到孫施惠問她,“喝水嗎?”

如果可以的話,“要熱的。”確實要多喝熱水。

於是,被吵醒的施惠少爺罵罵咧咧地下了床。怪汪鹽,怪老天爺,怪為什麽要下這鬼扯的雨。

孫施惠去了一會兒,端著一杯熱騰騰的東西過來,他招呼床上的人,趁熱喝。

汪鹽以為是熱水,要他擱一會兒,太燙了。

孫施惠不依,要她起來,“喝藥。”

是濃濃一杯板藍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