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遠遠風(20)(第2/4頁)

他連喝兩碗。陳茵難得見他這麽給面子,可是一砂鍋裏也就放了十個不到。他們碗裏的,施惠又不會要。

“還有呢,我再去煮一碗來。”

汪鹽喊住媽媽,她湯碗裏的還沒動,幹脆連碗都推給孫施惠了。

豈料某人,湯匙過來,說他不喝湯了,肚子裏擱不下,“魚圓可以吃一個。”

湯碗裏就兩個,他舀走一個,還有一個留給汪鹽。一邊吃,一邊催她,“嗯,都有點涼了,快吃。”

汪鹽不動,他就偏頭看著她,直看得她難堪,在桌下拿腳踢他。

孫施惠幹脆一腳踩在她拖鞋上。

汪鹽沒轍,喝完碗裏的湯,桌下那只腳才把拖鞋還給了她。

*

飯後,汪鹽幫著媽媽收拾桌子,再準備瓜果茶水到客廳茶幾上。

四個人拿春晚當背景音,給汪鹽切了生日蛋糕。

她做茶歇品牌的,跟這些甜點飲品打交道很多。但自己吃很有限,太容易胖了。

汪鹽生日特殊,這一天,鮮少和朋友同事聚的。

父母給她過生日,也是實在上前,一桌菜可比蛋糕上算多了。

孫施惠給她買蛋糕是頭一回。以前,他心情好起來,直接甩個大紅包給她:恭喜你,又老一歲。

今天的蛋糕蠟燭卻是難得人品爆發的18。

當著父母的面,汪鹽沒想搞許願那套,孫施惠不樂意,逼著她許。

汪鹽說:“那就世界和平,父母健康。”

“還有呢?”某人問。

“早日實現財富自由。”汪鹽瞪他一眼,也許拿到你那筆遣散費,我的願望也就達成了。

孫施惠浮浮嘴角,“還挺貪心。”

紐約芝士款的蛋糕,父母對這些不是特別感冒,配著茶也能吃一口。但汪鹽鐘情這款,喜歡無鹽黃油消化餅幹碎圍的邊和底子。

她每次吃這款蛋糕,都把餅幹碎留到最後吃。

孫施惠從前就笑話過她,小市民行徑,好吃的省到最後吃。

眼下,汪鹽幹脆先實現餅幹碎自由了,狠狠掰開圍邊的一大塊,吃了個爽。反正他們也不吃了。

四個人坐在客廳裏喝茶,陳茵在和孫施惠商量明後兩天的計劃,那給舅舅家的禮是肯定要送去的。

又說春節档口,其他幾個姨媽也會回去拜年。

孫施惠聞弦知雅意,喝茶的空档,就問師母,那是不是也要給幾個姨母帶禮物。

陳茵也思量呢,汪鹽吃著蛋糕上的餅幹碎,抿一口茶,打斷他們,“和舅舅交,帶一式樣的上門禮就算了。姨媽幾個也要?他們家結婚,我沒見哪個送什麽禮給你啊。”

汪鹽又抱怨,這些俗禮太麻煩了,真真沒個家底都結不起婚了都。

陳茵橫一眼鹽鹽,說真是平時慣壞了她,三十晚上什麽作興什麽不作興,一點都不顧是吧!“處處都嫌麻煩,我生你還嫌麻煩呢,就不該生你!”

汪敏行趕緊圓場,“好啦,我看你女兒這掐架的本事就是跟你學的。說正經事。”

一旁的孫施惠聽得想笑,垂眸看一眼坐在小凳上吃餅幹碎的汪鹽,她也瞥見他,二人相視無話。

陳茵最後拿定主意,姨媽幾個自然不能也備一樣的禮。舅舅那頭,有一層媒人的緣故。但知會施惠,新姑爺登門,免不得一些口頭禮。叫他得多備些壓歲紅包就是了。家裏小輩多,當真介紹起來,喊個什麽姑姑姑父的,新興頭上,他們也不好不表示。

再說到婚禮喜酒的事,汪鹽始終“一言堂”。她不想辦,她說她自己結婚,如果這點事都不讓她自己做主,那麽,結婚也毫無意義了。

陳茵跟著急了,說哪個人家不辦酒的啊。你不辦酒,哪個知道你們結婚了。

汪鹽理所當然:“雙方父母知道啊,當事人自己知道啊,民政局知道啊。”

陳茵的急脾氣,就是有人今天過生日,也手快地要打人了。

孫施惠作勢地要攔師母,正巧他手機響了,起身去陽台接了個電話,再回廳裏,當著老師、師母的面,喊汪鹽,“我手機沒電了,幫我充會兒電,順便,我有話跟你說。”

陳茵也識趣,幹脆要老汪把這裏收拾一下,再把冰箱裏的酒釀圓子拿出來,待會煮。一時又想起什麽,問老汪,陽台上供得鬥香你拿出來了嗎……

汪老師平時在學校裏不苟言笑、一板一眼的,哪個想得到在家裏凈幹這些瑣碎事了,然而還是沒脾氣地埋怨妻子,一樣一樣來好吧,我就一雙手,跟不上你的一張口……

*

汪鹽回房給孫施惠找充電器,她剛把床頭櫃插座上甚至都沒來得及拔的一根拔下來,扭頭,就見孫施惠沒事人地進房,把房門關上了。

“你幹嘛?”她想說,你說話就說話,關什麽門!

“有話跟你說。”孫施惠迎面走過來,汪鹽把充電器遞給他,然後示意他,靠門口那就有插頭面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