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第2/3頁)

姜雲滄很快看見了太醫院的大門,一個箭步躍上台階,高叫一聲:“林正聲!”

林正聲並不在,奉詔入宮診脈去了,李易幾個慌忙把人迎進去,輪流聽了一遍脈息,然而脈象中並不能找出什麽異常,七嘴八舌討論著,誰也說不清到底怎麽回事。

姜雲滄越來越急,越來越怒,聲調冰冷:“你們就這點能耐?若是她有一點閃失,我砸了你們的太醫院!”

沉浮看見了朱正,因為他的緣故姜雲滄不信朱正,所以朱正沒敢往跟前湊,沉浮喚過他:“你來!”

姜雲滄沉著臉,沒有阻攔。在場眾人唯有朱正最擅長婦醫,況且也只有他,最了解姜知意的病情。

朱正聽了很久,又看了舌苔,遲疑著道:“脈象並無異樣,滑脈有力流利,口中無痰,並不是氣厥、血厥或者痰厥,按理說不應當有什麽問題……”

“說這些廢話有什麽用?”姜雲滄打斷他,“她為什麽暈倒,為什麽一直不醒?”

朱正看他語氣不善,不敢多說,轉向沉浮:“大人,要麽試試針灸?以銀針刺穴,或者能喚醒姑娘。”

沉浮很快道:“好!”

姜雲滄頓了下,雖然極不放心,然而此時沒有更好的法子,也只得應下。

細長的銀針刺進百會、內關、湧泉等等穴位,朱正下針又快又穩,霎時已經是密密麻麻一片,姜雲滄咬著牙,收著力氣握住姜知意的手,極低極輕的聲音哄著她:“別怕。”

明知道她昏迷中也聽不見,卻好像說了這些,就能讓她好過些。

沉浮低著眼,看著他輕握姜知意的手,想起上次林正聲為她施針時比這次更多更疼,那時候他明明在旁邊,卻不肯握她的手,甚至連一個安慰的字都不曾說過。

沉浮握緊了手,冷淡和無視,比真實的刀劍,更能傷人。

姜雲滄死死盯著,姜知意依舊閉著眼,甚至連睫毛都不曾動一下,她還在昏迷,這讓他再也無法忍耐,低喝一聲:“廢物!她怎麽還不醒?”

朱正沒說話,拇指食指捏住銀針,快而輕地撚轉著,沉浮緊緊盯著,看見姜知意長長的睫毛忽地一動。

狂喜湧上心頭,沉浮情不自禁地湊上去,又被姜雲滄推開:“滾!”

他想她早晨出來明明沒事,怎麽見過他之後就暈倒了?多半是他惹她生氣,讓她心緒不定,以至於此。姜雲滄牢牢護著懷裏的姜知意,咬著牙:“離她遠點!”

沉浮沒再上前,心裏熬煎到了極點,看見姜知意長長的睫毛動了幾下,慢慢睜開了眼。

聽見她第一句話,叫了聲哥。

沉浮低頭,手擡上去,按住貼心放著的香囊。她醒了,她並沒有看他,她大約從今往後,都不會再喚他一聲浮光。可他現在多麽想替換下姜雲滄的位置,那本來應該是他的位置,他把一切都弄砸了。

姜雲滄喉嚨有些堵,悶著聲音:“我在。”

姜知意慢慢看過四周,暈倒前的記憶慢慢回來,她想也許是早晨起得太早沒有睡夠的緣故吧,聽見沉浮追問:“你覺得哪裏不舒服?”

過去的兩年裏,他從不曾問過這樣的話,他果然是涇渭分明,假如不是他意定的人,絕不會給一丁點關注。姜知意靠在姜雲滄懷裏:“哥,我們回家吧。”

朱正開完了藥方:“是個安神的食療方,姑娘先吃著,看看這兩天還暈不暈吧,如果不暈,應該就沒有什麽大事。”

那天回府之後,林正聲趕來診脈,得出的結論跟朱正的差不多,姜雲滄日夜緊張著,連自己院裏都不肯會,一連幾天只在偏房裏睡著,晝夜上心照應。姜知意沒有暈倒,似乎那天的事,只是偶然。

姜雲滄剛松一口氣,第四天,姜知意又暈倒了。

醒來時所有人都在,林正聲在問:“這些天吃了什麽你們還記得嗎?我看看是不是飲食上有什麽不妥,誘發的。”

姜雲滄喚輕羅:“把姑娘的食譜拿來。”

姜知意剛回家時胃口不好,吃得極少,為了想法子讓她多吃點,他一連尋了五六個好廚子給她做飯,又命輕羅將她一日三餐吃了什麽、吃了多少全都記錄在案,沒想到用上在這裏。

林正聲匆匆看過一遍:“吃的沒有問題。”

可他開的藥方也都是慎而又慎,絕無可能致使昏迷的,林正聲想不通:“近來府上有沒有新添花草家具之類?有的人天生與某些東西不合,容易激發病症。”

“沒有。”姜雲滄很快答道。

林正聲沉吟著:“難道是無心中吃了什麽不該吃的?”

“不可能,”姜雲滄道,“意意關心孩子得緊,從不亂吃東西,況且隨時都有人跟著,吃什麽喝什麽都會記下來。”

姜知意安靜地躺著,在腦中將這些天的事情都過了一遍:“哥,是有一次吃了別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