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第2/3頁)

若是一個月前,她必是憂慮心疼,比傷在自己身上還難過,不過如今她聽著屋裏的說話,只有一種旁觀的平靜,甚至還能從容地回想沉浮素日的性子,推測他此舉的原因。

“吐血?”姜雲滄冷笑,“死了才好!”

“這事總得問問意意的意思,你攔著不讓見,萬一意意想見呢?”林凝又道。

不,她如今,一點兒也不想見。

姜知意慢慢走近,伸手去推虛掩的門扉:“阿娘,哥哥。”

咣,門被用力拉開,姜雲滄緊繃的臉出現在眼前,姜知意擡頭看著他:“我不見。”

她看見姜雲滄形狀銳利的眼中生出幾星亮光,像火苗突然燒起來,他放聲大笑:“好,不見!”

沉浮守在清平侯府緊閉的大門前。

遠處圍了很多看熱鬧的人,指點著議論著,好奇昔日裏高高在上的左相為何如此狼狽窘迫。

沉浮恍若未見,淌血的眼睛死死盯著雙扇大門中間的一線縫隙。他要見她,他必須問清楚,到底是不是她。

可五臟六腑撕扯著,填著巨大的恐懼。

問清楚之後呢?如果是她呢?如果他錯待了整整兩年的人,就是他愛了那麽多年的人呢?

喉頭翻騰得壓不住,沉浮伸手去捂,沒有捂住,灼熱的血順著指縫流出來,卻在這時,聽見門內傳來隱約的腳步聲。

所有的情緒都被扔下,沉浮死死盯住大門,看見沉重的朱色門扉,刷一下打開。

一頂轎子往外擡,轎子後面,姜雲滄率領一眾親兵,牢牢擋住路徑,不讓他進去半分,沉浮停頓片刻,扶正歪斜的發冠,整整淩亂的衣衫,向著姜雲滄躬身行下禮去:“沉浮求見姜二姑娘。”

未曾出口之前,並不知道一個全然陌生的稱呼,竟會如此傷人。刀割一般,深入骨髓,他曾經的妻子,日夜相伴的人,現在,終於成了陌生疏遠的姜二姑娘。

躬身的幅度很大,孤高驕傲的頭顱低垂著,等待著最終的判決。

很快,他聽見姜雲滄的回答:“不見!”

沉浮猜到是這個結果,他沒有氣餒,姜雲滄一向厭憎他,他的態度未必是她的態度。保持著躬身的姿勢:“在下想知道的,是二姑娘的回答……”

他聽見輕蔑的笑聲,從姜雲滄口中發出:“這就是她的回答。”

沉浮猛地擡起頭,看見姜雲滄毫不掩飾的嘲諷,他一手握著腰間刀柄,姿態放松,唇邊的笑冰冷篤定。

他沒有騙他,這就是她的回答,所以他才如此得意。

腦袋裏嗡嗡響著,似是血在上湧,又似血肉全都消失,沉浮有點站不住,搖晃著要倒,又扶著門撐住。他整整衣冠,再次一禮:“煩請給她傳個話,就說沉浮有重要的事情求見……八年前的。”

姜雲滄嗤一聲笑。他意態閑適地站著,目光掠過沉浮灰敗的臉,淋漓染血的衣襟,他可真是前所未有的狼狽倉惶,看著可真讓人覺得痛快:“管你八年前九年前,她說得很清楚,不見!”

大門轟然在眼前關上,沉浮拼命想擠進去,又被長刀擋住,姜雲滄嘲諷的臉消失在門後,沉浮掙紮著向前,在最後一絲縫隙裏問他:“大姑娘的名字,平時你們都叫她什麽?”

咣!大門徹底關上,沒有人回答,又只剩下緊閉的門扉,冰冷的銅釘。

她不見他。她連後悔的機會,都不給他。

擡眼時,剛剛出去的轎子已經走得遠了,沉浮認出了跟轎的丫鬟,和離那夜,那丫鬟跟在黃靜盈身邊,轎子裏的人,是黃靜盈。

沉浮追上去,攔在轎前。

轎簾垂著,內裏傳來女子的低斥:“堂堂左相,當街攔人轎子,不覺得可恥麽?”

“失儀之處,某自會賠禮。”沉浮上前一步,躬身行禮,“黃夫人,我有一事相問。”

刷,轎簾甩起,露出黃靜盈慍怒的臉:“薄情寡義,公報私仇之人,我與你沒什麽可說的!”

公報私仇。沉浮從混亂的思緒中,理出了張玖的名字,昨日吏部上報的候補名單裏,他劃掉了張玖。模糊的視線望著轎中人,沉浮沒有辯解:“我只想求問一件事。”

黃靜盈壓著眉:“意意自有主張,休來問我!”

意意,意意。她身邊的人,都是叫她意意,從前他聽姜遂這麽叫過,和離那天,林凝也是這麽叫的。

意意,意意。他怎會如此愚蠢,如此自負,他怎會日日對著如此熟悉的感覺,卻認不出她。

血氣翻湧著,沉浮一字一頓:“姜家大姑娘,你們都叫她什麽?”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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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誤我》,梅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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