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第2/2頁)

沈蘭息定在原處。

司月趁熱打鐵,在沈蘭息面前他並不怕暴露許多,道:“我觀您是喜歡周女郎的,您便甘心就這麽將她拱手讓人?”

沈蘭息下意識摸摸自己的臉,他並不知道自己表現得如此明顯。

司月不知道他摸臉是個什麽意思,對他的舉動無言。這位大雍的三皇子殿下舉動時常讓人無法理解,是有那麽些奇怪在身上的。他無法理解沈蘭息此時的摸臉,也不知道他對此事究竟抱有怎樣的想法,不知道他要不要爭。

若是沈蘭息不爭,司月忽然想要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沈蘭息爭,只會更方便他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罷了。

試問一個讓他兒子與寵信的臣子都相爭的女郎他會如何對待對方?

若是司月,他會將此事暫且擱置,過了幾個月後再尋個名頭,讓那女子香消玉殞了。

畢竟將那女子賜給誰都讓其他人不滿,因而還是讓之死了為好,這樣就不必引起諸多紛爭,前朝後宮方能穩定。

司月覺得若自己去爭,反而是為皇上提供了一個很好的解決方案。

他作為異國王子,在大雍還算有些地位。若陛下賜他大雍女子為妃,也是上國開恩,很名正言順的事情。更重要的是他將要從大雍離開,將周寅賜給他後周寅也會隨他離開大雍,去往烏斯藏國。

如此一來很輕而易舉順理成章地就能將周寅打發走。

若是周寅死了難免刻意,何況還有個崔驁。周寅若是死了,他不發瘋都不可能。

何況只要皇上沒有立刻下決斷,只要稍過幾日,賜婚之事便不會再被提起,因為大雍要焦頭爛額了。

司月越想越是,心中有了決斷,也不在乎沈蘭息是怎麽想的了。

沈蘭息卻在這時候又開口:“你說我該怎麽辦?”

司月看不出他的心思,更覺得他性格古怪,因而選了最穩妥的回答:“臣不知。”烏斯藏國是大雍的附屬國,他為表謙虛自稱為臣也是很說得過去的事情。

沈蘭息於是又沉默下來,雙目無神,也不知道想什麽去了。

兩人就這麽無言靜坐,各有心事。

崔驁騎馬入宮,自是比其他人要快上不少的。一入宮門,他將戰馬交給宮中內侍,就急吼吼地問:“陛下現在何處?我要去見陛下。”

前來接引他的內侍一看就是宮中的老人了,很會打機鋒,也是受了陛下授意拖一拖這位崔小將軍,磨一磨他的銳氣。

“將軍一路回來辛苦了。”老太監說道,卻並未回答崔驁的問題,“您這樣風塵仆仆,我先帶您去沐浴更衣,您也好再見陛下啊。”

崔驁想說什麽,究竟忍住。如今他已經人到宮中,倒也不差臨門一腳。既然他有事向陛下相求,自然是要給陛下留個好印象才是。

因而崔驁不耐地抿了抿嘴:“你來帶路。”

老太監“哎”了一聲,又心說崔小將軍在軍中歷練多年果真長進不小,如今已經是很能耐得住性子的人了。

他這麽想著又道:“陛下正與諸位大臣商議災民的安置之事,還需要些功夫才能見您,奴才這才帶您去梳洗一番,也免得您等得無聊。”他若方才先說這些倒也使得,之所以後說就是看看如今崔驁究竟是什麽樣的性格。

崔驁口中僵硬地蹦出幾個字:“多謝公公。”

老太監更驚訝了,他竟然還學會道謝了,了不得!想來陛下得知此事也是要欣慰的,崔小將軍有執掌一軍之風了。假以時日成長,更是勢不可擋的,這才不辜負陛下的期待。

崔驁被領著去泡熱湯之際,沈蘭玨與沈蘭息的車架也到宮中了。

沈蘭玨直奔禦書房而去,沈蘭息與司月從馬車上下來,各自作別。

司月本想再探探沈蘭息的口風,然而看著他那張冷臉就什麽話也說不出來了。他與沈蘭息告別,先回自己那裏去。

禦書房自然是要去的,只不過不是現在去。要等事情發酵,到了最高的那一個點兒,皇上最頭疼腦熱的時候去。

這樣皇上為了找個出路,將周寅賜給他的幾率才最大。

而沈蘭息則是哪也沒去,就站在原地吹冷風。冬日寒風凜冽,空氣中飄著塵土,對於沈蘭息這樣先天不足的人來說連呼吸都很費勁。

他腦海中一時想著周寅,一時又想著崔驁要去請陛下為他二人賜婚,整個人暈暈沉沉不說,心理壓力加上身體上的壓力,他像是正在一場噩夢之中,被夢魘魘住,正處於要發病的前兆。

他幾欲倒下,卻又忽然靈光一閃。

不成,他不能眼見著阿寅嫁給旁人。

他要爭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