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第2/2頁)

京兆尹再接再厲:“非但如此,臣以為此事並非大雍人所為。”

皇上眯起眼來,領悟了他的意思:“你的意思是……”

京兆尹恭恭敬敬道:“臣以為是外患。”他簡直要為自己的急智撫掌,事實上他並不知,也猜不到究竟是誰策劃行刺崔驁之事。換做旁人他排查平日關系往來,從仇家中或許能找出真兇。但崔驁實在仇家太多,他一出門去見著十個人裏能有八個看不慣他,所以猜測他仇家行刺他根本是與大海撈針無異。

但皇上又要一個答案,或許要的是一個符合他心意的解釋,所以京兆尹小心大膽,將矛盾推到外部頭上。無論何時,一致對外總是沒錯的。

皇上臉頓時沉了下來,也看不出究竟信不信服京兆尹這番話,總之看上去是將他的話當真了。他面色一沉,恨恨說道:“當年他們便是如此害了孤的大將軍,如今又要害孤的小將軍,簡直欺人太甚!”他看上去勃然大怒,話裏話外已將罪過歸咎於外敵之上,縱然此侍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此事是外敵所為。

京兆尹生怕皇上將他的話當真,萬一真因此對敵國發難,那他就是千古罪人了,於是急忙補救:“都是臣猜測,當不得真……”

“孤心中有數。”皇上面上怒氣盡散,恢復了平時的冷靜道。他哪裏會將這無根無據的推測當作結論,只是排遣一下心中郁氣罷了。

京兆尹喏喏稱是,在心中悄悄松一口氣,可算將此事應付過去。

出了這樣大事,一夜無幾人能好眠。

到後半夜平旦之時,崔驁果真如太醫所言一樣發起高熱。他燒得繃帶以外的皮膚通紅,遲遲降不下溫去,口中喃喃說起囈語。

太醫們不敢有絲毫松懈,以酒為他擦拭額頭用以降溫,又冰敷、搭涼帕子等等,使盡渾身解數。

功夫不負有心人,崔驁著實命硬,竟然真硬生生挺了過來,只是一直未曾醒轉,總讓人一顆心懸著。

崔驁閉著雙眼躺在床上,床外聚了一群太醫,都是盼著他醒來的。各種方法都已試過,如今燒也退了,只好等著他自己醒來。照理說燒退了便是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偏偏他遲遲不醒。

系統比崔驁醒得更早,卻一直不曾掌控身體睜開眼來讓太醫們放心。它裝作崔驁應對周寅已經是冒險至極的事,一旦蘇醒,皇上必會親至看望。它不會低看任何一個人,尤其對方還是掌管一國的君主。

但崔驁損傷太重,意志一直陷入沉睡中修養也是正常之事。

它本該讓崔驁好好休息,但它離不開這具身體,一切信息的獲取都與崔驁共享。崔驁看到什麽聽到什麽,它才能獲取什麽。它想知道周寅現狀如何,可安全了,但被限定在牙床之上卻只能聽到太醫們說著菩薩保佑快快醒來之語。

所以它要喚醒崔驁。

系統開始在意識海裏叫起崔驁:“崔驁!醒醒。”

崔驁勞累過甚,遲遲沒有應答,不願醒來。

系統努力壓下心中急躁,一遍又一遍地在腦海中喊他,未果。

它焦急之余忽然另辟蹊徑想到什麽,開口道:“周寅還要你救她。”

“周寅”二字大約是喚醒崔驁的竅門,他霍然睜開眼,一把從床上坐起,叫道:“周寅!”這一醒來迎接他的便是如被人切成一片片般那麽疼,疼痛加上與自己想象的全然不同的環境讓他在一瞬間恍惚起來,痛苦極了。

系統見他醒來便默默住嘴,知道接下來一切交給崔驁就是。

“小將軍醒了!”反倒是圍著崔驁的太醫們個個歡呼雀躍,幾乎要喜極而泣,至於他醒來時開口說的什麽倒被人忽視了去。

崔驁為難地轉動脖子看看眾人,腦海中尚不清明讓他還沒分明出這些人是做什麽的,他卻嘴比腦子快,徑直問道:“周寅呢?周寅哪去了?”

作者有話說:

汪汪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