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第2/2頁)

“戚女郎與許女郎來看望女郎了。”宮娥傳道。

戚杏與許清如和周寅的關系不如林詩蘊與談漪漪和周寅的關系來的密切,但日常她們也偶有交集。周寅說話好聽,總能說到人的心坎兒中去,加上性子和軟,人人都喜愛她。

周寅蒼白的臉上浮現出喜悅的紅暈,可見是非常喜歡大家來的。她彎了眸溫聲道:“勞煩請她們入內。”

她說話溫溫柔柔的,叫人聽著像在春風裏舒適。哪怕宮人自己都覺得為主子服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周寅依舊在拜托別人為自己做事時依舊會用到各種敬語,仿佛旁人並沒有義務為自己做什麽。

林詩蘊轉眸看向一旁,窗下燭火搖紅,依舊未滅。她頭一次來這裏時那些燈便亮著,到如今依舊明亮,似乎不曾滅過。

她不擅長向別人提問,因而心中雖有困惑卻也未曾言明,只是多看了一會兒白日燭火。

周寅卻細心留意到她的目光,叫了一聲:“阿蘊?”

林詩蘊回過頭來。

周寅神情一下子變得慈悲:“那是長明燈,為人祈福所用。”

林詩蘊了然,思及她身世,便有些了然。周寅如此單純善良,燃燈想來是為了父母,雖然她實在是點了許多盞燈。

戚杏與許清如相攜而來,踏入房中,見這樣熱鬧也是驚了一驚,沒想到人這麽多。

見到林詩蘊,許清如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貓,很是在乎道:“她,她怎麽也在?”

周寅仿佛以為她是疑惑,很快作出解釋:“阿蘊來給我講學堂所學內容。”

許清如面色稍霽,小聲嘀咕:“她有這麽好?”

周寅端水端得十分公平:“大家都很好,願意來看我,我很感激。”她隨話露出萬分感激的神色,叫人不得不信。

她們各自與周寅關系都不錯,準確來說春暉堂裏沒有誰和周寅關系不好的。但幾個人分別來說倒不是那樣親密。

周寅像是紐帶,將她們連接起來。為了周寅,大家也能心平氣和地坐在一處,而非被皇權召集起來。

許清如與戚杏之後,沈蘭亭終於拆完釵環,姍姍來遲。

滿室好風光,春暉堂中的女孩子們在散學後重新聚齊,在周寅這裏。

擔心自己將病氣渡給旁人,周寅面帶不舍地將眾人勸離。看著她一臉舍不得又為了眾人身體考慮的樣子,女孩們都深深產生一種被需要感,決定多來瞧瞧她。

倒是沈蘭亭說自己千金之軀,不怕病氣侵襲,不肯離開。

她少來自己宮中的客居,陡然一來這裏還覺得新奇。哪怕周寅物質之欲不重,並未改變什麽陳設。

同林詩蘊一樣,沈蘭亭也問了那模樣實在招眼的酥油燈。周寅一樣答了她。

她看到房中佛學氣息濃厚,尤其是周寅穿得單薄便露出腕上的佛珠手串,頓時明白三皇兄送的念珠禮物。

三皇兄哪裏是不懂,他分明是太懂了!

沈蘭亭捧著周寅的手腕細細端詳她腕上佛珠,忽然喪氣起來:“阿寅,我同你說個事,你不要告訴別人。”她在這扭捏半晌,果然是有心事。

“你們下去。”她揮退宮人,房中只剩下她與周寅二人。

周寅很慎重地點頭:“好。”

沈蘭亭本就相信周寅不會外傳,只是走個過場,當即要竹筒倒豆子似的將話一股腦說給周寅聽。她只覺得這麽說不夠親密,便對周寅道:“你向裏面躺躺,我也想躺床上。”

周寅從善如流地向床裏去去,給沈蘭亭騰出一片大大的地方來躺。

沈蘭亭將鞋一除,爬到床上,貼著周寅躺下,求道:“給我些被子?”

周寅將被子分她一半。

沈蘭亭合衣鉆進被子裏躺好,仰臉看著靠坐的周寅道:“阿寅,我母妃病了,可我不能去看她。”她後面重新說起皇家森嚴,不讓母子接觸之事,看樣子只是傾訴自己的傷心之情。

她已然忘記在一顆珠擺宴的夜裏自己曾與周寅提起過一次這事,在毫無記憶後她依舊選擇再度相信周寅。

周寅像是從未聽過一樣認真聽她說完,怯怯地伸出手去,為她輕輕將額上碎發撥開,未說什麽。

沈蘭亭反而伸出雙手捉住周寅的右手,將臉貼了上去,身子一抽一抽地要哭。

“為什麽我不能和母妃親近?”沈蘭亭帶著哭腔問。

“因為害怕。”周寅忽然接話。

沈蘭亭只是發泄情緒,沒想到真能從周寅這裏得到答案,一時間愣住,呆呆地問:“什麽害怕?”

“你是你母妃生的,與她親近是血脈相連,也是本能。”周寅不緊不慢道,像是換了個人。

作者有話說:

可愛的你,節日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