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第2/4頁)

“若我們不曾兵,北齊不會被立即攻破,怕也維持不了太久,但是……”

“但這若是北齊和大夏一起做的局呢?”

沈輕稚微微蹙起眉頭,立即便明白了過來。

北齊地處北地,北是無邊無際的沙漠,不適宜耕種,北齊國中多是遊牧民族,跟著水草棲息而生。

而大夏只能生活在狹長的走廊裏,誰不羨慕大楚肥沃的土地呢?

所以遠在邊陲的兩國到底是什麽情況,誰都不知,但蕭成煜卻知道要如何試探。

若大夏攻占是真,北齊即便不會讓大楚曾兵,也不會強硬拒絕,很有可能同大楚示好,以求得大楚不同時出兵。

若北齊同大夏是狼狽為奸,那北齊肯定直接了當拒絕,不會讓大楚士兵進入北齊。

不管怎麽樣,都要三國之間相互博弈。

難怪最近前朝都安穩不少,蕭成煜卻越發忙碌起來。

沈輕稚想了想,道:“陛下,無論如何,咱們先做準備,再行試探,大楚幅員遼闊,物產豐富,眼看就要到秋收時節,今年會是一個豐年。”

“豐年,百姓手裏有糧,心裏就不慌,再說,朝廷裏還有那麽多軍功赫赫的將軍們,有他們在,大楚就不會讓人侵占。”

蕭成煜淡淡應了一聲:“是,朕也明白的。”

大夏和北齊尚且未真正開戰,大楚卻要提早做準備,他不希望大楚再被攻占一州一縣,他只希望百姓富饒,平靜生活。

沈輕稚回握蕭成煜的手,給了他無聲的安慰。

兩個人又安靜站了一會兒,沈輕稚才覺得有些冷了,她裹緊披風,同蕭成煜道:“陛下,夜已深,該安置了。”

蕭成煜點頭,牽著她下了摘星樓。

近來蕭成煜很忙,倒是無暇嬉戲事,故而只是安靜把她送回了芙蓉園,便獨自回了暢春芳景。

沈輕稚洗漱更衣,躺倒在床榻上,這一次即便有安神香,她也難得失眠了。

回憶洶湧而來,那些悲傷和痛苦雖然已經遠離她,但她還是思念故去的親人。

家裏的一草一木,父親母親和兄弟姐妹,那些熟悉身影漸漸淡去,時間久了,她以為自己終將忘記。

今日才發現,不過是簡單幾句話,舊日的思緒就翻湧而來。

沈輕稚翻了個身,思緒越發清明。

她現在已經是大楚人,她作為沈彩,也代替沈彩在大楚長信宮生活了四年之久,她對自己相熟的人都已經有了感情。

她不會忘記自己曾是夏人,卻也認同自己是楚人,兩國開展必不是她所見,但厲銘浩已經瘋了。

只要他活著,整個中原大地就永無寧日。

沈輕稚垂下眼眸,終於緩緩合上眼睛。

她希望自己可以信任蕭成煜,信任他是個好皇帝,信任他可以讓百姓得到遲來的和平和富足。

她也希望自己可以親眼見到那一日。

懷著這樣的夢想,沈輕稚逐漸沉入夢鄉,夢裏,她能感受到一望無垠的海。

蔚藍的海水就在她眼前起起伏伏,波濤聲裏,她知覺安寧又平靜。

這一覺睡得很香。

待到次日清晨,沈輕稚是被窗外的鳥鳴聲吵醒的。

東安行宮裏的花草樹木很多,故而鳥兒也很多,歌聲明亮的鳥兒在窗外歌唱,顯露出好心情。

沈輕稚睜開眼睛,酣睡一夜,她只覺得神清氣爽,通體舒暢。

她伸了個懶腰,外面就傳來銀鈴的嗓音:“娘娘,天還未亮,娘娘可要起了?”

沈輕稚昨夜沒逛夠行宮,今日想要趁著天色晴好再去逛一逛,瞧一瞧,故而便道:“起吧。”

洗漱更衣之後,沈輕稚坐在妝鏡前,自己取了梳子梳頭。

銀鈴跟銅果笑著跟在她身邊,一邊把面脂等擺放整齊,一邊給沈輕稚看今日要戴的發釵。

沈輕稚一面從妝奩裏面挑挑揀揀,一邊聽銅果講東安行宮裏面的趣事。

銅果說著說著,突然面色一凜,道:“娘娘,奴婢昨日倒是聽了個嚇人的傳聞。”

沈輕稚瞥了她一眼:“你仔細別把姐妹們嚇著。”

銅果笑了笑,卻很快收起笑容,道:“娘娘,奴婢是聽東安圍場的雜役宮女說的,她們說東安行宮裏不能把燭台擺放在妝鏡前,對著燭台和妝鏡梳頭。”

聽她這麽一說,沈輕稚倒是不害怕,只是看了一眼寢殿裏的擺設。

果然,在妝鏡對著的那一整面墻,四周都沒放宮燈,倒是在頂部吊了一盞琉璃吊燈,夜裏能把屋中照耀得燈火通明。

沈輕稚沒發話,銀鈴倒是覺得有些害怕,她搓了搓胳膊,道:“這又是為何?”

要知道行宮裏的宮女常年在這裏守著,做著枯燥的掃洗活計,先帝二十年都沒來過東安行宮,故而這裏的宮女一點盼頭都沒有,往常都是十幾歲進了宮來,二十就放出去讓其婚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