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我這個人怎麽了?(第3/3頁)

紀慎語說:“可我就是梁師父的徒弟。”

丁漢白刻意強調:“買的時候我又不知道,一心買給人家的,如果知道是你才不買。”

紀慎語拿著毛衣有些紮手,左右都是他,可叫丁漢白這麽一說,無端覺得失落。“如果真的另有其人,這棉衣你就不是給我了?”他反問,知道答案,可知道才嘴硬,“我也沒有很喜歡。”

氣氛僵化,兩個人心裏酸法各異。

丁漢白口舌之爭一向要占上風,說:“不喜歡就算了,也沒非要你收下。”話到這份兒上,等於盤旋至死路,紀慎語肉眼可見的尷尬,將衣服卷卷塞回他手裏。

他一手拽衣服,一手在衣服下拽對方的手,問:“生氣了?”

紀慎語掙不開,若無其事地搖搖頭。丁漢白這一寸私心不過是想看對方吃味兒,吃味兒說明在乎,他享受夠了,但不能真把衣服拿回去。

“你就不奇怪?我給別人買,尺寸卻依照你。”他說。

紀慎語不信:“那你早買好,為什麽現在才給我?”

丁漢白心想,他糟心這麽些天,剪不斷理還亂,哪兒顧得上送禮物。不料紀慎語還沒完,追問:“你老躲著我,當我不知道?如果青瓷瓶那麽讓你生氣,我再也不提,三萬塊我一點點給你補上,你別對我陰陽怪氣行嗎?”

丁漢白神經線都輕顫:“我怎麽陰陽怪氣了?”

吃飯時坐別處,目光冷冰冰卻靜悄悄,話也全是擡杠……紀慎語按下不表,被攥著的手很熱,熱得他煩亂。倏地松開,丁漢白從衣櫃挑出一件純棉上衣,讓他套在毛衣裏。

紀慎語已失去試穿的心情,接過不動。

丁漢白服軟:“保證不陰陽怪氣了,馬上就要出門,難不成一路上跟我鬧別扭?”

這人說軟話也討人厭,明明是他自己情緒無常,話頭也是他先挑起,反而怪對方鬧別扭。紀慎語姑且翻篇兒,擡眼打量丁漢白是真是假,瞧完說:“應該合身,我洗完澡就試。”

丁漢白糾纏:“現在就試,讓我看看。”

紀慎語恍生錯覺,怎麽丁漢白好像目光灼灼?他只好答應,一顆一顆解扣子,將襯衫脫下。丁漢白露骨地盯著,那肩膀,那胸膛,那穿衣裳而擡起的纖韌手臂,想囿於方寸,讓紀慎語困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紀慎語套上毛衣,頭發有些飛毛。最後穿上棉衣,整個人像藏在蛹中,毫無防備。他的確沒有防備,丁漢白靠近將他抱起時只發出驚呼。

他問:“你幹什麽?”

丁漢白不答:“你喜歡手套還是棉衣?”

紀慎語說:“都喜歡。”

丁漢白箍得對方發痛:“只能選一樣。”他實在沒有信心,生怕聽見不想要的答案,“你要是答不好,我就把你扔池子裏,和那幾條死魚睡一宿。”

這人怎麽這樣壞?紀慎語兇巴巴地說:“棉衣!喜歡死了!”

丁漢白將人放下,不解釋擁抱的因由,只默默看著對方。他知道紀慎語的回答是審時度勢,他此刻也不奢求真心。

誰料紀慎語背過去換衣服,嘟嘟囔囔:“我裝了幾本書路上看,金書簽就在裏面夾著,那琥珀墜子也日日掛在包上晃悠。回答喜不喜歡還要威脅我,你送的東西哪件我不喜歡?都巴不得每天用。你這個人——”

丁漢白一把扳過紀慎語,心緒沸騰:“我這個人怎麽了?叫你討厭?”

紀慎語警惕道:“……你是不是又誆我?不討厭!”

不討厭……丁漢白心思百轉,不討厭不就是喜歡?喜歡不就是愛?愛不就是愛得死去活來?愛得死去活來不就是非他不可?

他神經病,他發了瘋!

他動了情……他當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