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真的想不出概括了。

丁漢白很少惦記什麽, 惦記的話就直接獲取, 不外乎是花點錢。可這次不一樣,收禮又被奪回, 去索要就得承認自己喜歡, 等於當初放了個屁。

他覺得從紀慎語來這裏以後, 自己流年不利。轉念又怪紀慎語沒眼力見兒,他都說好用了, 都說最近蓋好多東西了, 難道不明白他很喜歡嗎?

丁漢白就這麽立在窗前瞎想,想完把宣紙一撤, 揉巴揉巴扔了。

扔完又撿回來, 畢竟是最後一幅印著自己名字的大作, 怪可惜的。他感覺自己窩囊,而他生平又最煩窩囊廢,於是硬生生壓住念想,大不了自己刻個更好的。

紀慎語自然不知道丁漢白豐富的心理活動, 他把壞掉的印章放入抽屜, 暫時沒想好怎麽修補。其實就算修補好也沒意義, 那上面刻著丁漢白的名字,他又不能使。

幾天後病假結束,紀慎語的傷處也沒大礙了。一早去上學,臨走姜漱柳叮囑他許多,連課間去廁所別被同學擠到都說了,讓他十分不好意思。

丁漢白在一旁聽得發笑, 沒想到話頭突然轉來,姜漱柳說:“你樂什麽?這周末我叫敏汝來吃飯,你什麽應酬都別接。”

丁漢白無語,他爸媽這是真誤會他談戀愛了?再一琢磨,姜采薇和商敏汝是好朋友,從小就經常去對方家裏蹭飯。那等商敏汝來了,對方解釋一句,比他解釋十句都管用。

一同出門,路口分手,紀慎語等公交車,丁漢白騎自行車消失於街頭,等紀慎語上車後,沒多久又追上了丁漢白。

他拉開車窗喊:“比你快!”

丁漢白挺配合,立即拼命猛騎,堪堪和公交車齊頭並進。此時路上人和車都不少,他捏著車把在車流中穿梭趕超,靈活得像條魚。

紀慎語很快後悔:“危險,別追了。”

丁漢白從善如流,留下一串鈴鐺響:“在學校不舒服就回家。”

對方的身影逐漸落下,遠得一點都看不見了,紀慎語準時到校,在同學們的詢問中恢復學習。而丁漢白踩著點到辦公室,之前發瘋把一個多禮拜的文件全做完,於是遊手好閑地過了一天。

周末,秋高氣爽。

商敏汝來家裏吃飯,拎著兩瓶茅台酒。

丁延壽一愣,這是禮尚往來,還是完璧歸趙?姜漱柳這才隱隱覺得會錯意,忙問博物館工作忙不忙,又問老商身體好不好,扯了些無關話題。

日上三竿,丁漢白剛醒,翻個身又是一夢。細微的翁隆聲傳進耳朵,他合著眼分辨,振動頻率有點熟悉……是打磨機的動靜!

丁漢白擰上發條,躥下床破門而出,奔向南屋看誰偷進他的機器房。那氣勢,那神情,路過的以為他去捉奸。

可機器房的門好好鎖著,貼耳一聽,裏面安安靜靜,難道他剛才做夢或者幻聽?洗漱完回來,他經過紀慎語房間外時停住,再次聽見那種響聲。

丁漢白敲門:“紀珍珠,幹嗎呢?”

響聲戛然而止,紀慎語把舊的小打磨機關掉,回:“睡覺呢,磨牙。”

丁漢白哪兒信,正要擡手推門時有人喊他,回頭一看是商敏汝立在富貴竹旁邊。他喊一聲姐,走下台階打招呼。

商敏汝直白:“伯母說你讓我來吃飯的,你有事兒求我?”

丁漢白服了他媽:“我又不缺魂兒,要是有事兒求你肯定下館子。”

商敏汝笑:“那伯父伯母的意思我懂了。”

“你不用管他們。”丁漢白說,“你就和小姨聊聊天,等會兒吃一頓,下午想出去玩兒的話我開車送你們,反正你好久沒來,小姨這陣心情也不好。”

他和商敏汝閑聊幾句,從家事到公事,後又向對方討要博物館的秋季紀念冊。漸漸走出小院,屋裏一點動靜都聽不到了。

屋內的確安靜,紀慎語默默修補那枚印章,既無法粘又不想纏線,幹脆把留下的半截小枝兒全部折斷,將破口打磨光滑。幸虧花朵密集,估計修補好不會留下什麽瑕疵,如果丁漢白能接受就湊合用吧。

小院中說話的聲音沒了,紀慎語打開機器繼續修,臨近中午終於修好。丁漢白不在,他洗個手也趕去前院吃午飯,客廳裏熱熱鬧鬧,姜廷恩來了,正圍著商敏汝熱聊。

丁漢白瞧見紀慎語,沒反應。

其實有反應,翹著的二郎腿放下了。

紀慎語去廚房端菜,自覺將本身擱在徒弟的位置,擺碗筷、盛湯、備水果,一切瑣事忙完,放慢速度等著最後一個落座。

丁延壽和姜漱柳張羅著,讓商敏汝坐在丁漢白左邊。

紀慎語默默想,那他去挨著姜采薇坐,賺了。沒等他美,姜廷恩挨著姜采薇坐下,他只好獨自坐在半圈外,守著盤炒木耳吃了一碗飯。

吃著吃著,商敏汝的湯灑了。姜漱柳讓丁漢白趕緊給對方再盛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