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第2/3頁)

霍臨風說:“如此開得久。”說著又摘一支,傾身環住容落雲,下巴抵著對方肩頭,“含苞待開,用宮主的話說,嫩生生的。”

那花苞頂端閉合著,他用指腹摸摸,然後慢慢頂了進去。容落雲低頭瞧著,問:“這是做甚……”

霍臨風答:“給它開苞。”抽出手,花瓣重新閉合,他用胸膛撞對方的後心,“宮主,懂嗎?”

容落雲面紅耳赤地點點頭,他不禁想,水有何可怕,人更可怕啊……

采了滿滿一舟,經過河心小屋時,聽見刁玉良在蓬草亭中打鼾。霍臨風借題發揮:“四宮主這裏煞是簡樸,不似藏金閣氣派。”提到藏金閣,自然提到陸準,他趁勢說,“三宮主與宮主情深,從長安歸來第一個便去無名居。”

容落雲以為這人吃醋,轉念覺出不對:“我似乎沒說過老三是去哪裏。”

宮主親自送,證明不單賬簿重要,那邊的人物也重要。霍臨風坦蕩地分析:“賬簿掣肘的是丞相,牽扯朝堂,證明對方亦是朝廷的人,因此去的是長安。”

陷入寂靜中,容落雲仿佛在考慮什麽。霍臨風又道:“人皆有好奇之心,我也有,何況是關於你的。”他把容落雲擰過來,“我想知道宮主是否受制於人,若哪日辦事不利,是否有陷入危機的可能?”

容落雲擡眼看他:“是,哪日行差踏錯,我就沒命了。”

霍臨風驚疑而憤怒,隨即化成一腔鄭重:“我不允許。”他近乎咬牙切齒地說,“就算那頭是皇帝老子,我不允許。”

容落雲怔愣著,他扯謊騙人的,怎料套出這般情真意切的反應。他傾身磕在霍臨風的肩上,解釋道:“放心,不凡宮並非爪牙,只是各取所需罷了。”

霍臨風驀然放松,低首吻一吻容落雲的額頭。暗暗思忖,何為各取所需?對方需要不凡宮辦事,那不凡宮需要什麽?若需幫襯,那他霍將軍是否可以?

邊想邊搖,到深處,靠岸就是一片竹林了。

將容落雲送回無名居,霍臨風徘徊片刻,趁午後人罕翻上後山。他從冷桑山繞行離去,往城中跑了一趟,再回來時,手裏多了個包袱。

竹園靜謐,杜錚趴在桌邊打盹兒,白做一桌吃食。該死的竹梯一通叫喚,他醒來,直愣愣地望向門口。

霍臨風進屋,徑直落座桌前,把包袱一擱。“少爺,怎的才回來?”杜錚趕忙盛飯,“這小包袱是啥?”

霍臨風說:“官印,公文。”

杜錚一驚,掩住嘴低聲:“少爺取來作甚!”可嚇死人啦,萬一被發現那還了得!一琢磨,忽然茅塞頓開:“少爺,莫非你要坦露身份?”

霍臨風扒飯不言,身份遲早要表明,若是和不凡宮對立,決裂而已。可如今……怕那人生氣不諒他,多瞞一日,他也愧疚一日。

愈想愈煩,擡眼見杜錚盯著他,頓時找到了出氣口。伸筷朝那腦袋狠狠一敲,再一腳踹去,屋中蕩起一陣痛呼。他擦擦嘴:“我警告你,以後少在容落雲面前胡言。”

杜錚辯解:“我沒有呀!”

霍臨風沉臉:“娶親說沒說?抱月說沒說?”他拿只鵝腿砸去,“八字沒一撇的事兒,叫你說得像失之交臂,給我縫上你那破嘴。”

杜錚啃起鵝來,又不是他主動說的,是容落雲先問的呀,怎的怪他呢……況且,說了又如何,也無妨罷,這怎能算是胡言?

這時,霍臨風說:“因為我跟容落雲好了。”

杜錚嚼著肉,顯然沒懂,好就好唄,反正暴露身份就不好了。這副死豬樣子氣死人,霍臨風又道:“我跟容落雲好上了。”

嚼肉速度慢下,杜錚問:“……啥叫好上了?”

霍臨風一笑:“親親熱熱,卿卿我我,登床解衣,含苞待放。”

鵝腿掉在地上,杜錚癱坐不能動彈,猶如遭受重擊。好上了,一兵一匪好上了,男子和男子好上了,少爺和容落雲好上了!

他張口欲喊,竟嗚兒的一聲背過氣去。

霍臨風趕忙把杜錚弄上小榻,暗想不至於罷……探探鼻息放了心,將官印和公文收好,自己也登床午睡去了。

大夢覺醒已是黃昏,夜裏為段沉璧接風,幾名大弟子也要出席。他梳洗一番,與其他人一同前往沉璧殿。

小街遇見刁玉良,對方罵罵咧咧地撲來:“杜仲!你把我的蓮池都要采禿了!”

霍臨風邊跑邊躲,逗弄小兒一路,到沉璧殿外才收斂形色。眾人圍桌落座,他和容落雲隔著三位,叫人管不住余光。

開席,大家齊齊向段沉璧敬酒,好似一家晚輩敬向長輩。

吃菜的,飲酒的,說話的,霍臨風微微出神,忽然有些想家。家中此時布著幾道菜,大哥有否陪父親喝兩盅,是的話,母親必定嫌他們酒氣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