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第2/6頁)

他匆匆交代:“午後若未歸,便是英雄救匪去了!”

霍臨風快馬加鞭趕至朝暮樓,白日閉戶,他硬生生闖進去。小廝湧來阻止,叫他揚臂揮倒,吵鬧聲引來管事的老嬤。

老嬤眼尖,認出他是一擲千金的俊哥兒。他無意消磨,瞥著四樓一隅縱身躍上,叩門幾聲,喊道:“宮主?你在不在裏面?”

有位姑娘說:“公子一早來過,已經走了。”

霍臨風定神,容落雲真的來了一趟,難不成知道此行兇險,特來找胞姐告別一番?這時老嬤追來,擋著路不許他胡鬧。他問:“花魁在哪兒?”

老嬤戲謔:“想見花魁,就看你還有沒有四千兩。”

霍臨風冷冷一笑,誰攔搡誰,沿著廊子將房間的門悉數踹開。樓中嬌呼不絕,容端雨自弟弟走後輾轉難眠,披衣而出,就見一陣雞飛狗跳。

霍臨風望見對方,奔至其身前,容端雨提防地看他:“你是上回……”

他道:“上回紈絝,恐有冒犯。如今我是不凡宮比武招攬的大弟子,杜仲。”時間緊迫,他亮出弟子腰牌長話短說,“煩請姑娘告知,宮主是否獨往瀚州去了?我前日領命查探,知瀚州有高手二人,若宮主獨往則性命攸關,還望姑娘不要隱瞞。”

容端雨眸中一驚,本就憂心,此刻惶惶然落淚。揮退眾人,她靠近半步低聲:“落雲獨行瀚州擒賈炎息,算算時辰已經快到了。”

霍臨風怒嘆,就此告辭。

容端雨叫他一聲:“落雲交代過,他若三日未歸,通知段大哥去尋他。”

霍臨風反問:“他點名要段懷恪?”

語氣倨傲,含著一絲不屑,哪兒像弟子的態度。他未待人答就飛身下樓,走了,翻身上馬奔離西乾嶺,抄近路再次向北。

平日吩咐他這個,吩咐他那個,怎的正事卻瞞得嚴實?連個幫手都不要?他於顛簸馬背上猜測,容落雲與賈炎息或摶魂九蟒藏著舊怨,非手刃無法消恨。

既然有骨氣,那通知段懷恪做甚?心裏覺得段懷恪最厲害?

“駕!”他疾馳怒吼。

燈不能白做,風箏不能白紮,那不省心的東西也不能隨隨便便死了。

恰在此時,容落雲抵達瀚州城外,成群災民朝外走,他逆流而上進入城中。長街無人灑掃,人或死或逃,許多人家只剩兩間空屋。

賈炎息仗著天高皇帝遠,中飽私囊為非作歹,為陳若吟吸血。如今繁華盡褪,事態愈發嚴重,估計很快便棄城轉移了。

容落雲掏出地圖,按照計劃先趕去糧倉。

糧倉在城西,環形的土砌塔樓,共有三層地窖。

容落雲遠遠下馬,藏匿樹間回憶霍臨風所說,倉外兩層官兵,共四十人,塔中值守十二人,內有高等侍衛三十人,是賈炎息的家兵。

他輕盈落地,毫無遮掩地靠近倉外,仿佛生怕沒人看到。一幹官兵發現他,立即抽刀暴喝,將他團團圍住。

他笑著拔劍,彬彬有禮地說:“風和日麗,我欲劫糧餉萬石,煩請各位讓讓。”

官兵以為這是個瘋子,兇蠻慣了,登時舉刀沖來。容落雲傾身接招,本該一招一命,卻拖延時間與之周旋。磨蹭許久,待殺人過半時倉內侍衛奔出,他飛身抓住為首之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對方一劍劈開。

眾兵大驚,瞬間無人敢上前。

容落雲眼尾輕挑,瞥見角落有人逃去報信。他飛身登樓,一劍一個,將哨衛十二人全數斬落。入糧倉內,劈鎖破門,毀地窖設防,讓萬石糧餉全見了光。

其余侍衛官兵慌作一團,凡阻止者一劍斃命,只得退避三舍。

約莫半柱香的工夫,忽有人高喊,援兵已到。

遠處一隊侍衛趕來,為首者戴著面具,正是摶魂九蟒之一。容落雲遙遙一望飛身逃走,用八方遊消失得幹幹凈凈,他回眸暗啐,糧倉大亂,拾掇去罷!

容落雲按地圖尋到賈炎息的府邸,只見連甍接棟好不氣派。轉到高墻下,與一隊巡值侍衛迎面,收劍入鞘,他赤手速戰速決,一連擰斷十人脖頸。

翻入府中,他想起霍臨風說的,長廊鷯哥逢人便叫,極易打草驚蛇。待閃入別苑,他從腰間抽一針夾在指尖,遇人直取眉心死穴,遇鳥亦然。

北苑已無活人,容落雲如閻羅過境,索了一路性命。

踏入花園,一位雍容女眷在亭中撫琴,身邊跟著四名丫鬟,亭外八名侍衛。他悠然飛上亭頂,懶倚勾心,將小針別回腰間,出聲道:“彈的什麽東西,我要聽《蓼莪》。”

女眷花容失色,忙躲於丫鬟身後,一幹侍衛將亭子包圍起來。容落雲俯身出招,兩手盡為掌,左右開弓,擊碎八名侍衛的天靈蓋。

他邁入亭中敲昏丫鬟,一把抓住女眷的手腕。

“慌什麽,怕我劫色不成?”他那雙桃花眼要嚇死這女兒身,“城中多少姑娘餓死,瞧瞧你,屬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