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可他太帥了嘛!

怪不得只暖到單元樓, 樓廳內燈火輝煌, 兩名值班的保安目光炯炯, 待顧拙言一露面,立刻整齊劃一地打招呼:顧先生好!

莊凡心的疲倦都嚇退三分,抽回手, 揣自己口袋中捂著,進了電梯,他蔫壞地笑:“你怎麽那麽大的譜兒?”

顧拙言哼哼:“好歹也是個集團的總經理。”擡手晃一下保溫包, “都勞動公司總監送湯了。哎, 什麽湯?”

莊凡心翻開手機備忘錄,七八種料, 沒記住,列舉了幾樣, 他說:“這兩天冷,是溫補的, 但你發燒是著涼還是身體有炎症?有炎症的話就別喝了。”

正說著電梯門打開,顧拙言擡手抵住莊凡心的後背,自然地、未加思索地把人推了出去。直接入戶, 莊凡心站在玄關愣了愣, 有點不知所措。

他反應過來,顧拙言要他扶回家,既然到家,那他是不是該走了?一轉身,顧拙言卻撂下一雙拖鞋。“那什麽, ”他語氣講究得像開會,“是你讓我來你家的,不是我纏著你來的。”

顧拙言搞不清此話重點:“這重要嗎?”

莊凡心換上拖鞋:“重要啊,我雖然追你,但我有原則。”他跟在顧拙言屁股後面,絮絮地講,“我想見你,所以請你去我家,但如果非要來你家,就成了我侵犯你的私人空間。”

顧拙言走進臥室:“你那天強抱我的時候又算啥?”

“我強暴你?”莊凡心臉先紅,腦子才轉過彎,可那抹旖旎已然難消,“因為是在我的地盤,所以我猖狂了一點。”

那會兒在車上伴著飛雪香煙一派憂郁,暖一暖手,怎麽精神得這麽多胡話?顧拙言還未辯駁,一低頭,咕咚跌坐在床邊。莊凡心箭步沖過去,蹲下,又是憂心懇切的面貌了:“你怎麽了?要不咱們去醫院吧?”

顧拙言鼻音愈重:“我真的頭暈。”

莊凡心擡手捏住拉鏈,將顧拙言的羽絨服剝下來,墊倆枕頭讓對方躺好靠著。他去把湯煨熱,端來,看著顧拙言一勺勺喝下去。

沒說好不好喝,只說,再來一碗。

期間莊凡心接一通電話,去屋外面,貌似是銷售部的人打來,聽聞有重大瑕疵,詢問能否及時給下面供貨。顧拙言隔門聽不真切,隱約的,聽見莊凡心掛斷前來了句,今晚別煩我,吵我家裏人睡覺。

掛斷後,莊凡心舒一口氣:“拙言,借衛生間洗把臉。”

顧拙言說:“右手第二間。”

莊凡心去了,寬敞的洗手間點著香氛,很松緩神經,他捧冷水洗臉,洗完將手機調成純振動,掛著水珠返回臥室。

顧拙言沒躺平睡覺,眼眸半睜地撐著精神,莊凡心踱近些,坐回床畔,在顧拙言幽幽的注視下屏氣懾息。

他不傻,顧拙言隔著車窗看他,主動叫他上來,心底便知曉對方有話想問。即使不問,也是嵌在心坎上在意的。

“還喝湯嗎?”莊凡心打破靜默。

“喝飽了。”顧拙言將手裏的空碗放在床頭櫃。櫃面上已無余地,紙巾盒,水杯,一袋子退燒藥,還有一沓開藥的票據。

莊凡心伸手:“我收拾一下吧。”他將空藥盒拿起來,沒用的小票也團在手裏,最下面壓著一張,他捏起詢問,“這是什麽,還有用嗎?”

顧拙言沒說話。

莊凡心很快看清,是停車場的單子,地點是第一醫院,時間是一月二號的傍晚。他什麽都明白了,當時那一通電話,編輯卻沒發來的問句,車上的關懷,此時此刻顧拙言的沉默。

“那天,你看見我了?”莊凡心問。

顧拙言“嗯”一聲:“我探望個長輩,出來的時候看見了。”

莊凡心摸一下耳朵:“我怕你多想,所以沒講實話。”垂下的手很局促,又摸一下耳朵,“剛搬家,開了點常備的藥。”

顧拙言問:“就這樣?”

莊凡心回答:“我們這行時常熬夜,胃痛,還看了看胃,醫生說好好吃飯就行。”他微笑著,“……真的沒什麽,我這不還照顧你嗎?”

顧拙言姑且放心,即使不信也無可質疑。客廳的立鐘響了,恰好淩晨,莊凡心趁著鐘聲未盡想要開溜,張嘴欲告辭,但又不怕顧拙言獨自在家無人照料。

他用指尖劃拉被面:“都交代清楚了,你想讓我留下還是……不用的話,我就回家了。”

這問題狀似委曲求全,實則刁鉆狡猾,讓走,好像涼薄得只為問話,讓留,又顯得多麽在乎。饒是顧拙言的學霸腦子也卡了殼,掂量許久,竟驢唇不對馬嘴地瞎扯:“買車得搖號,你開的誰的?”

莊凡心回答:“裴知的。”說罷,他閃著一雙驚慌的鹿似的眼,“我停在那兒會不會被貼條?我趕緊走吧!”

顧拙言倏地坐直身體:“那兒可以停。”

莊凡心微微噘起嘴:“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