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祁千雪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卷翹的睫毛像顫抖的蝴蝶翅膀一樣,白皙嬌嫩的臉上寫滿了無措懵懂。
手指緊緊攥著自己的衣擺,額前有晶瑩的汗珠滾落, 緊張蒸得這張臉變得粉撲撲的,嫣紅的嘴唇在燈光下輕輕顫了顫, 像某種柔軟果凍的觸感。
霧茫茫的下垂眼睛看著瞪圓了些,小心翼翼地問 :“什, 什麽意思,床上床下的照顧……?”
他這時才發現, 夏京墨不知何時坐到了他旁邊,對面是曲向晚,旁邊是蕭遷和燕朗。
周圍都坐著人,看上去就像是……被包圍了一樣。
打量的視線落在他身上,漂亮的小妻子懵懵懂懂地擡起頭。
莫名的危險直覺讓他整張臉都緊張得有些綺麗, 太粉了, 從臉頰到脖頸,裸露的圓潤白皙的腳趾在地毯上蜷縮。
曲向晚冷漠的視線落在他身上,被注視, 整個人都像是感受到危險, 恨不得立刻鉆進洞穴裏的小動物 :“嗯。”
“因為聽說夫人你有點怕黑, 晚上沒有人陪著睡覺會難過得睡不著。”
他的語氣平緩,陳述事實般, 冷漠的視線不帶一絲感情似的。
反倒弄得祁千雪臉色羞紅,耳根都紅了,原來是他想多了, 肉眼可見地松了口氣 :“沒有難過得睡不著……”
“是嗎?”曲向晚不置可否, 嗓音淡淡的。
“聽說夫人晚上起床下樓, 就因為周圍沒有一個人嚇哭了。”
“半夜醒來如果身邊沒有人的話就會變得很難哄,導致牧鶴花了很多時間在夫人身上。”
他的話裏沒有苛責,或者一絲一毫牧鶴破產跟在他身上浪費了太多時間有關的意思,卻讓祁千雪感覺難為情起來。
他想說,剛住進莊園裏確實有點害怕,莊園太大了,到了固定時間傭人們就下班了。睡夢中掙紮著起床找水喝,看到到處都是黑漆漆的一片。
還是來到一個陌生環境不久,會害怕是很正常的事。
他也沒有那麽難哄,被說的像纏著君王不早朝的狐狸精一樣。
但對上曲向晚的視線,冰涼的像在對待一個陌生人,視線在他身上掃視得稍稍有點長了,就讓他被凍到似的難以忍受地小幅度抖了抖。
曲向晚肅著臉把離婚協議往祁千雪面前推了推,連帶著還有一支筆 :“麻煩夫人盡快簽字。”
其他人的視線也落在他身上,被所有人注視著,祁千雪顫顫巍巍地伸出手,看到簽名旁邊屬於牧鶴的簽名時,眼睛頃刻間就紅了。
祁千雪嗓音帶著哭腔,盈滿淚水的眼睛濕嗒嗒地看向曲向晚 :“我,我想看看,可以嗎……”
眼前的牧鶴的小妻子身形單薄,在溫度適宜的家裏穿的不多,更襯得身形弱柳扶風似的,輕輕碰一碰就倒。
嗓音裏有著自己都沒察覺到的討好,好像語氣稍微重一點就會哭出來。
曲向晚皺了皺眉,精心嬌養的金絲雀,可能承受不住太多風浪。
他皺眉的樣子讓青年害怕似的瑟縮了一下身體,手指顫抖著去拿那只筆,露出細瘦白皙的腕骨,微微附身時,寬松的衣領下能清晰地看見一截漂亮的鎖骨。
曲向晚盯著那截鎖骨,太細了,嘴巴也沒有多大,皮膚又嬌嫩,可能做某種事的時候都要手下留情,害怕傷到他。
不知道牧鶴是怎麽搞得每天下不了床的。
“牧鶴給夫人在海外留了資產,包括放在夫人名下的房子、車子、股票證券,都寫在裏面了,夫人可以看看。”
祁千雪搖了搖頭,握著筆的手驀地一松,盯著簽了名字的地方,茫然了片刻,才像是反應過來似的 :“……我,我想給牧鶴打電話。”
曲向晚微微
頷首 :“可以,但是要在我們的視線下。”
“為什麽,我只是想跟他說說話……”
祁千雪漂亮剔透的眼睛裏都帶著一點委屈,他只是想打電話跟牧鶴確定,又不是要做壞事,還要被人監視。
燕朗也跟著勸說,嘴角噙著安撫的笑 :“小嫂子,你不出門,不知道現在外面的情形,這也是為了你好。”
祁千雪本來只有一點委屈的,被這麽一說,鼻腔酸酸的,眼淚啪嗒啪嗒地落了下來,眼睛彌漫著一層霧氣,嘴唇倔強的抿得很緊。
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落了下來,嘴唇抿得很緊,沒有發生聲音。
夏京墨看著祁千雪一天哭三頓的樣子,臉都哭紅了,煩躁地“嘖”了一聲 :“你想偷偷給他打,就偷偷打吧。”
他擡眸跟其他人對視了一眼,移開視線。
……
他們都在客廳做著自己的事,傭人在廚房準備晚餐,家裏多了這麽多人,連每個人忌口的東西都要問清楚。
祁千雪隨便找了個借口就上樓去了,關好房間門,給牧鶴打去了視頻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