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祁千雪下垂的眼睛都瞪圓了。

努力想讓自己顯得兇有一點, 至少也要有威懾力一點。

畢竟算是半個長輩,被小輩這樣說, 臊得腦袋都想埋到地下了, 嘴裏很兇地說 :“我沒有!”

他已經換下睡衣,重新找了一件衣服穿了,如果按照夏京墨的話, 在家裏穿睡衣,露出來的不僅是無法遮擋的吻痕, 那豈不是可惡死了。

祁千雪扭過頭, 幹脆不理他,盯著電視上的動畫片看。

夏京墨的目光還落在祁千雪身上, 帶著說不出的意味, 又像是在好奇, 他只能看到祁千雪側著臉,臉上的小半邊白嫩的肉,輕輕一捏就能捏紅似的。

生起氣來眉眼都染上了殊色, 活色生香。

罵人只是看著兇,一點威懾力都沒有。

他的目光審勢一般一寸寸掃過這個羸弱的菟絲花, 依靠男人的寵愛而生存的東西, 一旦失去就會像缺少營養的植物很快就會枯萎。

“說真的,我很好奇, 你是怎麽辦到在我哥的公司快要破產的時候, 還讓他給你花錢的。”

夏京墨像看待獵物一樣, 不肯放過他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波動, 俊美的臉上嘴角往上翹, 幸災樂禍, 又或者在期待什麽事情發生一樣。

這種拿錢就能買來的玩意兒夏京墨看得多了, 一旦金主吝嗇,滿足不了日漸膨脹的野心,就會毫不猶豫地拿錢離開。

祁千雪怔愣片刻,像第一次聽見這個消息一樣,漂亮燈光下,那張雪白的臉寫滿了茫然,水光瀲灩的眼底蓄了一層薄薄的水霧。

在夏京墨眼也不眨的審視下,祁千雪的所有表情都無所遁形,裏面有錯愕、茫然、震驚,隨後湧上了一股莫名的憐惜。

他還沒反應過來,身旁倏地多了一道身影。

沙發上的人瞬間像乳燕投林般一頭紮進了男人懷裏,慌亂之下連鞋子都沒穿,白皙的腳踩在瓷磚上,竟分不清是瓷磚白還是腳更白。

夏京墨冷淡的臉上多了一絲事情超出預期的意外。

祁千雪的體型比男人小了一個號,在婚禮上夏京墨就知道了,面容冷硬不容人挑釁、雄獅一樣的男人摟著菟絲花似的青年,反差大得沒有人能輕易挪開視線。

賓客中甚至還有吞咽的嘰咕聲。

不知道是因為驚訝還是別的。

莊園裏的傭人都低下頭,盯著男人和青年在燈光下緊緊纏繞在一起的影子看。

懷裏的觸感柔軟,帶著熟悉的沐浴露香,腰細的好像輕輕一折就能折斷,但其實折不斷,還很有韌性,寬大的手掌攬著懷裏人,力氣重點都怕傷到他。

牧鶴微微低頭,安撫地撫摸青年的脊背,妥帖的衣服被青年手指緊緊拽住,身體微微發抖,他甚至感覺胸前的地方被泅濕了。

“怎麽哭了?”

牧鶴身體一僵,低著頭語氣憐惜。

祁千雪埋在牧鶴胸口,輕輕喘著氣呼吸,溺水了一樣緊緊揪著牧鶴的衣服,聽到他的話,稍稍緩了一口氣,仰著臉看著男人,淚光模糊了他的視線,男人的面容模糊。

“我,我以後會少花一點錢的,不花錢也可以……”

漂亮的小妻子仰著頭,眼睛裏滿滿當當只映襯出他一個人,脆弱得仿佛被風一吹就倒,嫣紅的嘴唇裏軟軟地吐出體貼的話語。

牧鶴攬著祁千雪腰的手緊了緊,恨不得將對方揉進自己的骨血裏。

冷厲的眼神向周圍掃了一圈兒,落在了夏京墨身上 :“是有人為難你了嗎?”

摻了冰碴的聲音足以讓客廳的溫度下降好幾度,毫不掩飾眼神裏的敵意。

牧鶴是一個很能給人壓迫感的男人,即便公司快走到窮途末路,也沒有出

現一般人身上的潰敗、頹喪,他就像個可以肆意掌握自己命運的君王一樣,只要他想,他就能輕輕松松快到巔峰。

埋在牧鶴胸口,仿佛長在了一體的青年搖了搖頭,粉色的指尖輕輕蜷縮,剛哭過,嗓音像浸過水 :“……沒有人,為難我。”

牧鶴落在夏京墨身上的視線收了回來,從未出現過一般,客廳裏重新有了呼吸聲,朝夏京墨點點頭 :“開飯吧。”

家裏是三個人,但蕭遷回來的晚,大部分時候都不等他。

牧鶴微微彎腰,將祁千雪打橫抱起,祁千雪嚇得嘴裏發出一聲驚呼,手下意識攬住牧鶴的脖頸。

腦袋羞得快要擡不起了,掙紮了一下,反而被抱得更緊。

臉頰微微發紅,脖頸處都變粉了,圓潤的腳趾微微蜷縮。

夏京墨望著那雙腳,自己都沒有發現呼吸變得紊亂了。

明明是從很貧困的地方出來的,身上的皮肉卻無一不像是精雕細琢過的,就連腳都是白皙的。

天生就適合被男人養。

祁千雪很習慣被男人抱著喂飯了,柔軟的部位在對方身上挪來挪去,找一個舒服的位置,指揮著男人給他夾菜 :“要蝦仁、不要配菜、不要胡蘿蔔、要喝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