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祁千雪呆呆的, 沒有反應過來似的,連帶著兩人之間拉近的距離。

客廳候著的傭人都低下頭顱,從他們的姿態和暗暗擡眼的樣子,像是窺探到了主人家新娶的小妻子的外.遇.情.事。

燕朗覷見祁千雪臉上的表情, 本就巴掌大的臉湊近了看連皮膚上的一點瑕疵都看不見, 嘴唇嫣紅, 小小的, 在目光的注視下很有彈性的輕輕顫抖。

讓人除了想親吻之外, 不禁懷疑做其他的事時,會不會把嘴唇撐破。

看著好像不能經受太大的力氣,會濕著眼眸哭出來。

也確實應該如此,在三個月前,青年還只是個人群中再普通不過的人, 最多足夠漂亮, 嫁給牧鶴是走了多大的好運, 可一旦牧鶴站不穩腳跟, 青年就像驟然暴露在狼群面前的羔羊。

鮮活的、生動的,隔著松軟的絨毛都能嗅到血管裏面流動的血液味道。

會被分食得皮都不剩的。

面前的青年露出了意料之中的柔軟表情,白皙纖細很適合按在床上的手指慌亂之下揪住了燕朗的手臂,臉色煞白過後浮現出了一種奇異的粉色,胸口輕輕起伏。

像在海面上的落難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般,眼神濕漉漉的,像某樣柔軟無助的小動物 :“……我,我該怎麽做。”

祁千雪擡著眼睛去看他, 剔透的被水浸濕的眼眸寫滿了無助, 像極了那種在某種文學裏死了丈夫的小寡婦, 將所有希望都寄予在小叔子身上。

燕朗溫和地笑了笑, 意有所指地說 :“你知道的,你很乖巧,也很聰明。”

“只要付出一點點小小的代價,比如選擇依附於某個人,做他的情人……像你這麽聰明的寶貝,一定會過得很好。”

祁千雪聽進去了,為了表達重視,親自送燕朗離開,莊園很大,走路都要走好久,長時間沒有運動過的小腿感覺到了酸痛。

一路上他都一副神情恍惚的模樣,似是在思考什麽,好幾次帶錯路了都不知道。

幸好燕朗對莊園足夠熟悉,每次在祁千雪走錯路後都會保持著微笑拉著他走回正確的路上。

他沒有再多說什麽,留了足夠的時間給這位羸弱的金絲雀思考,拉著祁千雪的手也像是忘記了收回一般。

燕朗的車子停在莊園門口,祁千雪只穿了一件很薄的外衣,被風吹得有些瑟縮,更顯得身形單薄。

一路上都很紳士的燕朗這時候卻像是視而不見一般,正要上車時,一雙手倏地抓住了他的袖子,只抓住了很小的一塊兒布料,輕輕一拽就能拽掉。

燕朗狀似疑惑地問 :“小嫂子,你有什麽事嗎?”

明明之前還很敏銳的人,現在卻好像變得不近人情起來。

祁千雪緋色的唇瓣抿了抿,拽著那一截袖子的手搖搖欲墜,像桃花一樣的臉都快變得沒有血色了。

燕朗耐心地等待,甚至配合祁千雪的身高,微微低下頭,好整以暇地“嗯?”了一聲。

祁千雪仿佛受到了鼓舞一般,小小的深呼吸一口氣,另一只手揪著自己的衣擺,不敢直視般地低下頭,露出一截如皓玉般的脖頸,和寬松衣物下的肩胛骨,像蝴蝶般振翅欲飛。

“我想問問燕先生,嗯,您有情人嗎?”

後一句用上了敬語,不像是在幫朋友問的。

燕朗含笑著搖了搖頭 :“還沒有。”

……

祁千雪叫了司機送他回去,從莊園門口走進去要走好遠的路,他今天一天的的運動量遠超過平時,腳酸軟得不行。

司機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模樣生得陽光俊秀,不知道怎麽會剛畢業就到有錢人家裏做司機了。

家裏的大部分傭人也

是,都是些年輕帥氣的,祁千雪剛來這個莊園的時候還以為是有錢人家的怪癖,住久了也就不在意了,雖然長得不錯,但所有人都在盡職盡責地幹著自己的事。

客廳被打掃得很幹凈,茶幾上原本放著的茶也倒掉重新換過了,沙發上連人坐過的褶皺都沒有。

祁千雪日夜顛倒得很嚴重,跟燕朗聊天是勉強打起了精神,又聽到很多爆炸性的消息,神思恍惚地上了樓。

他們的聲音並沒有壓低沒多,被一些耳力好的傭人聽見了,看向走上樓梯那道羸弱得不堪一擊的身形都帶上了說不清的憐憫。

才嫁入豪門過了幾天好日子就面臨著丈夫即將破產,可能會被當成掃把星趕出家門命運。

換成是誰都有可能承受不起如此大的打擊。

祁千雪進了房間,莊園很大,但從他和牧鶴結婚後就一直住在一起,主臥的床有三米那麽寬,正對著床邊還有一道落地窗,外面是被修剪得極好的花園。

裝修擺設無一不華麗,腳下的地毯軟得即便是在上面弄大半夜也不會感覺冷。

但落地窗太大了,會很羞恥,腳彎都變成了可口的粉色,腳趾繃得緊緊的,比在別處時更羞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