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只會做烏冬面的廚師(第3/4頁)

秋山奏眼看著金發青年的表情從面對普通客人的爽朗溫和變得夾雜進一絲絲冷意。

不過見識過更為狠戾的波本狀態,秋山奏依然維持著溫柔乖巧的微笑,還對看到他的榎本梓打了聲招呼。

“秋山先生怎麽這個時候來了?”榎本梓問道。

“其實我遇到了一個十分嚴重的危機。”秋山奏用嚴肅的口吻說道。榎本梓很配合地問他怎麽了。

“我馬上要失業了。”

黑衣青年把手肘撐在吧台上,上身微微探過來,附在榎本梓身前輕聲陳述他的遭遇。他的聲音雖然小,不過波洛就這麽大,此刻又沒有別人,安室透在另一側同樣能聽個一清二楚。

在秋山奏的敘述裏,他的雇主口味刁鉆、性情頑劣,非常難伺候,所以他想來拜托安室透,請他再教他做幾道菜。

善良的榎本梓信以為真,憂心忡忡地蹙起眉頭,滿眼寫著“秋山先生太可憐了。”

安室透看不下去了,為那位素未蒙面的雇主先生澄清道:“這件事本來就是秋山的錯,我想沒有人願意一天三頓都吃烏冬面吧?”

見秋山奏瞪大眼睛,一副“你怎麽知道這件事?”的樣子,金發青年嘆了口氣,“因為你只會做這個吧。”

秋山奏立馬順杆子往上爬,“所以請安室先生務必再教教我。”

他彎起眉眼,眼睛晶亮。臉上因為運動帶起的薄紅還未完全消退,看上去格外乖巧。

學不學做飯其實沒什麽打緊的,沖矢先生很好糊弄。主要是秋山奏不想放過這個接近安室透的正當理由。

每天學一道新菜,那不就每天都有理由見面了?

在榎本梓的幫腔下,安室透最終答應幫幫秋山奏。

江戶川柯南幫助高木警官抓到犯人,回毛利偵探事務所時路過波洛咖啡館,一眼就透過玻璃櫥窗看到了正和金發侍應生說笑的秋山奏。

他想了想,抱著滑板走進去。

“秋山哥哥,你的傷處理好了嗎?”和幾人簡單打過招呼後,江戶川柯南直奔主題而去。怎麽說秋山奏也是為了幫忙才受傷的,如果不確認他沒事,小偵探沒辦法安心。

然而黑衣青年聽了這話,茫然地歪了下腦袋,“柯南在說我嗎?”在柯南的提醒下,他低頭找了找才發現自己手心被刀刃劃了一道傷口。

血已經不流了,深紅色幹涸凝固在掌心。

他把手往身後藏了藏,似乎不想讓人看見,“謝謝。不用管它,明天就好了。”

他溫柔地對柯南笑了笑。

冷眼旁觀的安室透在秋山奏翻過手心時看到了他掌心的傷口,血汙染臟了雪白的皮膚,隱約能看到傷口裏翻出的一點血肉。

這可不是明天就能好的傷,但秋山奏完全沒有要處理一下的意思。

回想起來,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好像每次受傷他都會說這句話——不用在意,明天就好了。

仔細想想,前兩次見到他受傷,第一次是在組織和山野組火.拼的那個晚上,當時兩人很快就分別了,不知道他的身體是何時恢復的。第二次是在富豪的別墅中,他被書櫃砸傷了手腕。

安室透沒有刻意去關注他是何時治好的傷勢,但印象中之後幾天並沒有見他手腕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他原本以為不過又是一個拿自己的命鬧著玩的瘋子——這樣的人在組織裏多的是,早不必多費眼神。

現在看來,似乎還有隱情。

安室透有些在意這件事,便裝作關心秋山奏的樣子說道:“傷口好像很嚴重,最好還是處理一下。”

秋山奏又笑了笑,語氣還是那麽輕柔溫和,“沒關系的,不用在意,我去洗洗手就好。”

傷是真的沒事,甚至連疼都不會疼。

但正是因為不會疼,每次被人提醒自己受傷了,秋山奏都要像個笨蛋一樣在身上找半天才能找到。

兩年前有一回出任務時他被捅穿了肚子,拖著血糊拉茬的腸子跑了許久才被琴酒叫住。對方看見他肚子時臉上五顏六色的表情至今還讓秋山奏記憶猶新。

不過也是那次經歷讓秋山奏認識到了琴酒是個多麽了不得的變態。

因為對方叫住他,提醒他把腸子塞回去後居然不是讓他去醫院,而是說:“在這裏堵住出口,一只老鼠也不許放走。”

當時琴酒自己也受了傷,一只手垂著,血漬順著指縫滴落。他面色陰鷙狠戾,幹起活來倒還是絲毫不拖泥帶水,同時也不許他肚門大開,拖腸帶血的同事偷懶。

勞模。組織有你了不起。

秋山奏其實不喜歡被人發現自己受傷了,要是大家都能像琴酒一樣對他的傷口視而不見就好了。

他也不用每次受傷都會被人提醒。

——你受傷了。

——你感覺不到嗎?

——好奇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