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櫻桃與白蘭地(第2/2頁)

然後他單槍匹馬地殺上去,速度快成一道殘影,降谷零甚至沒看清他的動作,他已經翻身兩條腿夾住了山野組那人的腦袋,溫柔而有禮貌地輕輕說:“這是我從兔子國一本小說裏學來的招式,這位師父和我一樣喜歡連帽衫,你來幫我看看這招好不好使。”

他腰間一動,直接把人脖子扭斷了。

“怎麽樣?這樣死去還舒服嗎?”他低下頭問那顆腦袋。

一陣靜謐之後,山野組的人就只剩撤退了。櫻桃白蘭地還想追上去,被琴酒叫住了。

組織這次行動的目的只是給山野組一個教訓,也讓其他組織再次深刻地認識到他們並不是軟柿子,追殺這些人沒什麽意義。

把櫻桃白蘭地叫住以後,他臉上既沒有興奮,也沒有失落,只是安靜地站著,像個機器人似的等著下一步指示。

琴酒點了支煙對他說道:“任務完成了,你自己想去哪兒去哪兒,別亂搞事——這裏這麽大動靜,警察馬上就會來,現在撤退。”

降谷零走了一會兒,才察覺到解散以後,櫻桃白蘭地跟上了自己。倒也不是跟蹤,他壓根兒沒想著隱藏行蹤,大搖大擺地走在降谷零後面。

他們還沒走出舊工廠所在的區域,打眼望去,陳舊的廠房像是一層鋪陳在大地上的舊日余灰。

櫻桃白蘭地順著降谷零的視線看去,“還有5秒。”

“什麽?”

不用櫻桃白蘭地解釋了,5秒過後,一聲轟隆巨響,那層薄薄的余灰被乍然而起的沖天火光吹散了。

火光熾烈的熱意朝降谷零撲面而來,像一首還沒寫完就被掐斷了的恢弘史詩。

櫻桃白蘭地開心地笑了下,“真好聽,你喜歡嗎?”

降谷零看了他一眼,青年血色的眼瞳裏同樣有火光翻滾。

“你放的炸.彈?”

“對呀。”

“為什麽?只是一個舊工廠,炸了它也沒什麽用吧?”

青年聳聳肩,聲音依然溫柔動聽,“好聽呀,我喜歡聽這個聲音。”

降谷零斂下眼眸什麽也沒說,轉身背對著火光繼續朝外走。櫻桃白蘭地又跟了上來。

反正是他只管走他的,他只管跟他的。

降谷零終於忍不住了,冷冷地問他:“你跟著我幹什麽?”常年的臥底生涯讓降谷零能很好地區分自我和波本兩種狀態,當他以波本的狀態示人時,只是看著他的眼睛,都會讓人不由自主地打個寒噤。

櫻桃白蘭地像是沒察覺到他在生氣,夜風吹拂著他巧克力色的短發,他用雪白的手指穿進去撥開擋眼的發絲時神情柔軟安靜得就像初初降世的嬰兒。

“哦,我不認識路,就隨便跟上你了。”

隨著他擡手的動作,有一截衣袖順著手臂滑落了。鮮紅的血跡蜿蜒在雪色的皮膚上。

降谷零才注意到他受傷了——估計是在剛才的混戰中被流彈傷到了——可他本人卻像是沒事人似的,梳理完頭發放下手臂,一無所覺地任鮮血一滴滴地落在地上,濺起一絲塵埃。

“……你受傷了。”降谷零本著人道主義精神提醒了句。

櫻桃白蘭地似乎是費了些功夫才明白這句話是跟他講的,他站在原地轉了幾圈,似乎是在找自己哪裏受傷了。

降谷零頭疼地又提醒了句,“手臂。”

櫻桃白蘭地舉起兩只手臂看了看,恍然大悟,然後又把手臂放下來,又是一個溫柔到近乎詭異的笑容,“謝謝。”

降谷零從沒見過講話這麽費勁兒的人,“……你不用處理一下嗎?”

櫻桃白蘭地還是笑著,聲音歡快地講道:“不用,明天就好啦!”

騙鬼呢?

反正傷在自己身上,坦白來講,降谷零不是很想理會他,但架不住櫻桃白蘭地一直跟在他身後,一直跟到了他的車邊。

半路上,這位青年還從路邊摘了一朵紫色的小野花給自己簪在了頭發上——別說,襯著他雪白的面容還挺好看。

公安警察的良心讓降谷零沒辦法完全不理他,只好讓他上了車,打算隨便找個旅館把他扔下,再買兩瓶藥和繃帶就仁至義盡了。

櫻桃白蘭地坐上車以後,乖乖地系上安全帶就不動了,眼也不亂瞅,手也不亂摸,活脫脫一個三好學生範本。

“安室透,代號波本。”降谷零簡單用一句話介紹了自己,免得稱呼起來麻煩。

“我叫秋山奏。”青年也有樣學樣,“代號櫻桃白蘭地。你可以叫我櫻桃,他們都這麽叫我——”

這就是降谷零記憶裏和秋山奏的第一次會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