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主使者(第2/3頁)

常雎看到羲九歌,渾身上下都不自在。她垂下眼睛,低低說:“寒光哥哥,那我先走了。”

常雎說完後轉身就走,連招呼都沒和羲九歌打。羲九歌朝常雎的背影看了看,轉身關上門,慢悠悠朝屋內走去:“你們剛才在說什麽,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

“沒有。”黎寒光說,“隨便說一些閑話而已,有什麽打擾不打擾的。你的傷好了?”

在畫卷中兩人同進同出,但出來後,黎寒光就不能肆無忌憚黏著羲九歌了。這三天他們各自在房內養傷,黎寒光每天都能聽到另一邊進進出出,人來人往,他時刻惦念著她的病情,卻無法親自去問。

羲九歌走到內室,看到床邊放著一個圓凳,距離十分親密。她心中嫌棄,拂袖走到桌邊,遠遠坐下。

羲九歌問:“真的嗎?可是她說得那麽高興,一口一個寒光哥哥,我還以為是我來的不巧呢。”

黎寒光聽聞,正色道:“她的母親和我的母親是同胞姐妹,她是我看著長大的,習慣了叫我哥哥,其實並沒有其他意思。”

羲九歌淡淡應了一聲,說:“我知道,表兄妹親近是常事,我身為長輩早就看慣了,你無需和我解釋。”

黎寒光被堵住,問:“你一定要這麽和我說話嗎?”

“不然呢?噓寒問暖的話我不會說,我還是幫你叫常雎回來吧。”

羲九歌斂著長袖起身,身後猛地襲來一陣寒氣,黎寒光眨眼間出現在她身後,沉著臉攥住她手腕:“好,既然你要聽,那我原話告訴你。常雎走前正在和我說玄帝太子,她說玄帝太子溫柔細心,從妖物口下救了她三次,實在是個好人。救人時還有好些細節,你要聽嗎?”

她讓他不痛快,那黎寒光也只好說些她不愛聽的話了。羲九歌冷著臉回頭,質問道:“你不是傷的起不來身嗎?”

“看到你就可以了。”

兩人各自惹了一肚子火,黎寒光看著她的臉色,先退了一步,放柔聲音問:“你來找我,總不是來聽姬少虞英雄救美的事跡吧?是不是柯凡出什麽事了?”

孩子實在是個好用的借口,黎寒光搬出柯凡,羲九歌總歸不能置之不理,說:“她沒事。我走前她睡著了,一時半會醒不來。”

黎寒光自然地翻過兩個茶盞,扶袖倒茶:“這幾天她睡得習慣嗎,晚上會不會哭鬧?”

羲九歌其實沒打算久待,但是黎寒光倒了茶,圍繞著柯凡問東問西,羲九歌不知不覺就坐了很久。等說了一堆廢話後,羲九歌才想起今日正題:“對了,我今日來,是想問問你對石畫背後主使者的想法。”

黎寒光問:“這幾天有人接近那幅畫嗎?”

羲九歌說:“那麽大一幅畫在後艙放著,許多人都去看過,但也只是看看,並沒有下一步。”

黎寒光淡淡點頭,看神情並不意外:“和我預想的差不多。他又不傻,石畫已經驚動了人,勢必要送回雍天宮了。但無論如何都在五帝手中,再等一等,等後面事情平息,私底下從長輩手中拿回來就好了,何必現在自找麻煩。”

羲九歌微微挑眉,問:“你也覺得他在船上?”

“肯定在。”黎寒光說,“別的不說,僅維持畫中世界所需要的靈氣就不是一個小數字了,能積年累月地把持這種法寶還不被發現,除了船上這些人,不作他想。”

羲九歌沒有表態,問道:“你覺得他是誰?”

黎寒光指尖沾了茶水,道:“我們同時說?”

船上有禁制,在房間內說話不會被其他人聽到,但不保隔墻有耳。兩人同時在桌上寫字,等松開手時,兩人同時看向對方。

羲九歌寫了“燭鼓”兩個字,而黎寒光寫了“燭”。

兩人答案指向同一個人。

果然,羲九歌問:“你為什麽覺得是他?”

黎寒光說:“很好猜。我們進入方壺勝境後,他沒有和我們同行,但是進入山洞後,他突然出現在我們面前,還自導自演了一場被蜘蛛追殺的戲。他的掩飾一點都不高明,那些假動作太明顯了,後來蜘蛛被姬少虞他們殺死時,眼中有解脫,想來它也覺得受夠了。我們進入山洞後,是他最先提醒地上有白骨,並且暗示我們那些人是被蜘蛛吃了,想引導我們就此停下,不要再深究。沒想到被我發現了屍骨年限,他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放出了牛頭妖,並炸毀山洞,一來毀屍滅跡,二來把我扔到畫裏當養料。不料你回來了,我們兩人一起掉入畫中。後面他不斷逼我們做二選一的選擇,可能是他享受造物主的感覺,也可能是他想單獨放你出來。”

正常來說,危急關頭任何人都會丟開黎寒光這個魔族,選自己活命。偏偏羲九歌一根筋,怎麽都不肯離開。燭鼓屢試屢敗,最後惱羞成怒,才想將他們兩人一起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