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第2/3頁)

柳碧琳已經悻悻了,不敢說話,站旁邊等他們兩人講。

文征說:“怎麽,事情擺平不了,北京的牛逼團隊去不了,你著急了?”

“你這話什麽意思,這幾天我一直為了證明這事四處奔波,不是故意不哄你,你還在為我這些天忙事情冷落你生氣?”

文征覺得不可理喻:“什麽為冷落我生氣,上次我說雙方各自冷靜的話白說了。”

張寄搖頭:“沒有,我真的沒有。”

“不是有沒有,你清者自清要是沒有當然沒有,我說的是什麽,是一個態度問題,你在幹什麽?”

張寄講不出話,望著文征,這個他認識那麽多年,在他印象裏脾氣柔和知性的女孩。

他甚至不知道她突然說的這些話,脾氣是哪裏來。

她還有這一面。

他心裏著急,知道正事要緊,別人他暫時也顧不上。

“旁邊還有人,文征,你給我留點面子。”他有點求情的意思,壓低聲音:“你知道的,我人生這輩子就指著這個機會了,我只有這一次,求你。”

文征心裏忽的輕刺一下。

她輕笑:“確實,誰的人生不是只有一次機會。”

人生七年,六年平安喜樂,人都在最後一年變了。

從那年他們倆都考了高分,都擠同一個專業名額,都各自做選擇開始。

高分的欣喜,上岸的高興,找到新工作的喜悅,他們慶祝,幻想著光明前景。

張寄說:“征征,我們這輩子的願望終於要實現了,以後我要好好工作,好好賺錢,讓我爸過上好日子,為你買房子給你買車,你不再是一個人,你不會是孤兒,你有我,有我們。”

文征高興嗎,活了這麽久,跟他認識從高中到現在,或許平靜無瀾的心總會有那麽一秒是動容的吧。

但在社會、名利、金錢欲望的驅使下,兩個同行的人也會慢慢漸行漸遠,觀念產生分歧。

從張寄第一次在分院和她說想北上時她就有預感了。

他們會分開。

此刻張寄說:“我問了,你那個哥哥可以,文征,你幫我找你那個哥哥好不好,說一句話的事,他能辦到的,求你。”

文征很不能理解,甚至看對方的眼神開始陌生。

“或者,或者找找我們的主任,解釋一下。”

文征說:“張寄,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張寄情緒也忽然崩潰,聲音發軟。

“征征,我爸生病了。”

黑夜。

路邊轎車緩緩駛過。

引擎熄了火,駕駛座上的男人抽出一根煙,含嘴裏,沒開車窗,就這麽點燃了,火光在昏暗的車廂裏燃起。

宋南津望著路邊說話的幾人,昏黃燈光透過窗打在他臉上,明暗交接。

文征和張寄這一場交談不歡而散。

她無法理解對方這些請求以及他的態度,他太不冷靜了,他此時需要一個人好好想想,什麽是男人的擔當什麽又是男人的責任。

而說到一半。

張寄帶來的一個消息也令文征不能淡定。

文征才知道原來他爸前幾天突發腦梗血進了醫院,老人怕她擔心也沒告訴,一直瞞著,還是現在張寄情緒實在繃不住了才知道。

和柳碧琳坐上回去的出租車時,文征半天沒講話。

柳碧琳擔心她情緒,路上安慰:“其實出了事著急點也正常。更何況你也不知道他爸這節骨眼出了事,但其實是他爸的話他應該擔主要責任,不要往心裏去,沒事的,不是你的錯。”

文征問:“這事,是我太不近人情了嗎?男朋友出事,我這樣是不是太冷血。”

朋友搖頭:“要看什麽事,更何況我覺得他確實太著急了,再怎麽樣也不能這樣跟你說話啊,搞這麽難堪。”

文征說:“因為我那天和他提了分手。”

柳碧琳眼瞪大:“啊,不是吧。”

文征和張寄大學時關系就好大家誰都知道,驚羨他們的感情他們的關系,男女之間沒有純潔的友誼,可他們有。

大家羨慕文征身邊永遠有一個辦事妥帖的張寄。

知道他們是最配的一對,即使他們沒有在一起。

所以後來他們在一起都很高興。

沒想到金童玉女也走不到最後。

說起這個,文征手指稍微有點無所適從地搓了搓自己衣服:“想不到吧,我自己也想不到,當時怎麽能那麽冷靜說出來的。可能是他想走的那一刻,也可能我知道我們沒什麽未來的那一刻,他的心變了,異地戀,未來又未知,我就說了句希望各自冷靜各自沉澱變好,這沒錯吧?更何況他還出了這種簍子。”

柳碧琳嗯了聲:“是。”

“可現在我甚至不知道這麽決斷好不好,是不是該為了人情幫他,你知道嗎,他爸媽真的很好,我高中生病進醫院一個人,跟同一級的他認識,當時他爸媽看我沒錢,把最後那點錢給我讓我付醫藥費,後來都沒要我的,我想還,張寄就說不用,這都哪跟哪,我們就認識了。後來,他母親過世我也是經歷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