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刀山火海我都會來。”(第2/2頁)

可周朔太壞了,他不僅不移開眼睛,還湊近了看,把顧清渠逼得避無可避了。

“周朔。”

“什麽?”

顧清渠問:“你名下現在有多少套房子了?”

周朔回答:“不多,三套。”

顧清渠詫異了,“你買房投資?”

“不算吧,”周朔示意顧清渠下車,引著他往家走,路燈幽暗,周朔一直護著人,“我自己住一套,給周安良一套,還有一套近期打算賣了——都是剛需。”

顧清渠倏地怔了怔,他倒是把周安良這個人給忘了。

“你爸?”

周朔無奈,“是,我爸。”

顧清渠見周朔反應不大,估計這幾年這對父子的相處還過得去,便問:“他現在怎麽樣?”

“一灘爛泥,能怎麽樣?”

顧清渠:“……”

深夜散步閑聊,別有一番情趣,周朔的話逐漸多了起來,他跟顧清渠說起了周安良的近況。

簡單來說就是扶不上墻的爛泥變成了會聽話的爛泥。

“周安良在拿到爺爺的錢之後又開始賭,賭得越來越大,頭幾年還好,有輸有贏,後面就不行了,不僅輸光了本錢,還下欠一屁股債。我本來懶得管他,要死要活都跟我沒有太大關系。”說到此處,周朔頓了頓,他嘆了口氣,繼續往下說:“可是有一天晚上,我接到一個電話,危險電話,問周安良是不是我爸,他欠了債,還不了就要他的命。”

顧清渠心一驚,問:“然後呢?”

“然後我就把電話掛了。”

顧清渠:“……”

是周朔能幹出來的事情。

那天晚上周朔的電話一夜未眠,周朔只管自己睡自己的,本根不搭理。第二天早上起床,周朔吃著早餐,終於被吵煩了,他接了電話。那邊人的目標很明確,就是要錢,不鬧出人命。但充當背景聲音的周安良鬼哭狼嚎,被折磨得不輕。

周朔沉吟片刻,答應了打手的要求,一手交錢一手交人。

周安良死裏逃生,直接被周朔扔進了醫院,整整躺了一個月才好全,但落下病根,生理和心理都有病根。周安良害怕了、魔障了,也消停了。

年紀大了誰都惜命。

周朔的家在九樓,視野相當寬廣的樓層。

顧清渠跟在周朔身後,聽著他仍舊不疾不徐的語調。

“我現在每個月給他兩千生活費,正常的吃喝用度綽綽有余了,他如果非得弄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那我也懶得管他。周安良口袋裏沒鋼镚了,除非他去大街上要飯,否則沒人會給他錢。一個月還剩多少天,他就得餓多少天,餓死了我給他收屍,所以他現在很聽話。”周朔已經打開了門,話說到這兒,他突然轉身,看著顧清渠笑了笑,“清渠,我以前不太懂,你離開後我也沒想明白。這幾年才看清楚了——錢真是個好東西。”

顧清渠不置可否。

周朔推開門,讓顧清渠先進屋。

房間裏沒有開燈,但光亮卻熠熠生輝。玄關正對客廳的落地窗,床前鋪著一塊毛絨地毯,地攤上擺著一張小茶幾,茶幾一側是懶人沙發,還有一台落地燈。

看上去太舒服了,顧清渠覺得自己能在那兒躺一天。

周朔的手落在顧清渠的後腰,把人往前輕輕一推,“去那兒坐,我專門給你準備的。”

顧清渠稍感意外,“這麽貼心?”

周朔眉眼一揚,“要誇我嗎?”

“嗯,真棒。”

周朔笑得很收斂,“想喝什麽?我去弄。”

顧清渠已經在懶人沙發上躺下了,他隔著玻璃望向樓外的萬家燈火,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回頭問周朔:“有酒嗎?啤酒就行。”

周朔已經把茶端出來了,“你晚上沒吃東西,空腹喝酒對身體不好。”

顧清渠眨眨眼,“吃了啊,你給我的那塊面包。”

“就一口,”周朔沏茶,推給顧清渠,“別鬧。”

顧清渠笑得溫柔,眼睛裏攢的全是光。

“周朔,過來。”

周朔屈著腿,上半身越過茶幾探了過去,與顧清渠面對面的距離不過一掌,“幹什麽?”

顧清渠雙手捧住周朔的臉頰。

周朔心神蕩漾,他有自知之明,他永遠受不住顧清渠的誘惑。

顧清渠也受不住。

他們沉溺在對彼此的吸引力中鬼迷心竅,於皎潔月光下輕輕柔柔地接吻。周朔退了,顧清渠追,他很主動,也很熱切。

周朔生生忍下內心巨大誘惑,恪守理智地推開了顧清渠。

“清渠,”周朔聲音暗啞且低沉,“你還要我們不明不白地開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