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傻逼。”(第2/2頁)

噬心的疼痛終於襲擊周朔的感官,從腹部開始直沖五臟六腑,周朔開始呼吸不暢,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歪歪扭扭地想找一個支撐點。

最後落在顧清渠的懷裏。

他們好像回到了小時候,周朔能忍住所有疼痛,可他在顧清渠面前不行,哪怕只被蚊子咬了一口,他也得在顧清渠面前裝個可憐。

更何況現在呢。

“清渠哥哥,”周朔意識漸漸模糊,他雙唇有意無意蹭著顧清渠的脖頸,好像不安分地撒嬌,“好疼啊——”

“不疼,我在呢,周朔,你別睡著了。”

周朔隨本能應著顧清渠的話,但他無法清醒,感知處在黑暗與光明之間,只有唇畔的溫度給了他一點真實感。

單位保安聞聲而來,他見證了一片狼藉的現場,懵了許久。

顧清渠緊緊抱著周朔,他迫使自己冷靜,於是狠狠出了一口氣,他側頭對安保說:“麻煩你報警,他要殺人。”

說話聲音是顫抖的。

“哦,哦哦,好!”保安忙不叠跑回值班室打電話,跑了一半的路,又回頭問顧清渠:“打電話叫救護車嗎?”

顧清渠終於忍不住了,他被血腥味沖的雙眼模糊,眼淚盛不住了就往下掉。

“打!”顧清渠喊。

周朔只是短暫昏迷片刻,等醫護人員到達現場後給他做了緊急處理,因為條件有限,處理的手段不算溫柔,周朔在消毒藥水的沖刷下,硬生生被疼醒。

“操——”

太痛苦了,周朔想掙紮,可四肢動彈不得,尤其右手,好像被千斤頂壓著,可天堂地獄一念之間,身邊的人能讓他跌進溫柔鄉。

周朔在顛簸中費力睜開眼皮,於是,他跟顧清渠在這種氛圍下凝視著彼此,血色見證了即將破土而出的浪漫。

他是哭了嗎?周朔想,為我哭的嗎?

“清渠……”

顧清渠握著周朔的手掌,成了十指緊扣,他抵著額頭埋住了臉,看不清什麽表情了。

“嗯——”顧清渠說。

周朔挨得這一刀傷口不深,經過一晚上處理,到第二天他的臉色基本算是恢復正常了,弱不禁風只維持了幾個小時。

雖然周朔還想在顧清渠面前再裝一裝脆弱,奈何沒招了。

顧清渠跟單位請了三天的假,這期間他除了去趟派出所之外,哪兒也沒走,就在病房裏照顧周朔。

周朔恢復了精神氣,不消停了,除了掛著藥水的右手,哪兒都不太安分,尤其是盯著顧清渠的那雙眼睛。

“清渠哥哥,我這樣是不是耽誤你工作了?實在太好意思啊。”

顧清渠正在削蘋果,又客氣上了,“是我給你添的麻煩,應該的。”

“唔——”周朔收回目光,眼睛又往自己的身下瞟,“你說我這傷口會不會留疤?”

周朔騷得相當不正經,他借著恢復傷口為由,不好好穿褲子,刀傷的位置很低,他把褲腰往下扯到頭了,那隱私部位若隱若現地時刻準備外露。

顧清渠往那處看了一眼,收回來後面無表情:“不知道。”

“留著傷疤也不錯,”周朔架著腿十分舒坦,“勝利的勛章啊!”

顧清渠不恥下問:“你在哪兒勝利了?”

周朔笑得狡黠,他反問:“清渠哥哥,許仕文他人呢?”

“在派出所,他故意傷害,跟你那些小打小鬧的遊戲不一樣,”顧清渠說:“要坐牢了,沒幾年出不來。”

“那敢情不錯,”周朔洋洋得意,“你去看他了嗎?”

顧清渠:“我沒事去看前男友幹什麽?吃飽了撐的。”

周朔微微一怔,其他話沒聽進去,倒是把‘前男友’三個字聽得明明白白。

“前男友?你倆分了?”

顧清渠削幹凈蘋果的皮,又給它切成了塊,“不分留著過年等你倒茶孝敬嗎?”

“……”周朔不滿:“清渠哥哥,你嘴皮子怎麽這麽利索,咱倆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顧清渠捏著牙簽給周朔挑了塊蘋果,往他嘴裏送:“不是正聊著麽——張嘴。”

“啊——”

管他用什麽形式的聊天方法,反正現在周朔的心情不錯,能上天的那種。

許仕文犯了事,見血的大事,要坐牢,他通過警察找到顧清渠,希望顧清渠能保他,他也想和解。

顧清渠去了派出所,不是為許仕文,是為了周朔。他把事發情況原封不動地重復了一遍,並且希望警察盡快處理出一個結果,說完就走了。

許仕文連顧清渠的一根頭發絲都沒見著。

這事兒顧清渠沒和周朔說過,也不打算讓他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