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我能替周朔做主。”

許仕文的腦袋被開了瓢,鮮血直流,玻璃碎渣子散了他滿身,手一動,又劃出好幾道傷口。

許仕文疼得奄奄一息,瞪著驚恐的眼睛到處找攻擊自己的人,人就站在他面前,亮著獠牙,好像隨時能把人大卸八塊的模樣。

“你他媽誰啊!?”許仕文大叫。

“我是你祖宗!”

周朔上前又是一腳,許仕文扛不住,滿地打滾。周朔沒想放過他,捏著許仕文的領口,拎雞崽子似的把人吊了起來。

原本靠在許仕文身邊的男孩嘴裏喊著救命,轉眼四下逃竄。周朔根本不理他們,他抄起拳頭專心致志揍許仕文。

鮮血染了周朔滿手,許仕文毫無招架之力,已經翻起白眼了。周朔不解氣,當怒氣上了頭,冷靜就是奢侈的情緒。

如果沒人攔著周朔,許仕文今晚就得爬著離開酒吧了。

就在這時,周朔再度揮起的拳頭被人重重攔下了。

“周朔!你在幹什麽!”

這人手勁很大,而且聲音很耳熟,周朔皺眉,回頭一看,看見了董淵。

太出乎意料了,他怎麽會在這兒?

“董哥?”

周朔攢的狠勁一松,許仕文就如同陰溝裏的耗子,見縫就鉆,溜得飛快。

他邊逃邊叫,“報警,我要報警!”

許仕文這番狼狽且恐怖,已經有好事的圍觀人替他報了警。董淵見勢不對,讓周朔先走,周朔不打算走——這事兒是他幹的,這麽多雙眼睛盯著看,他能跑上天去嗎?

董淵身後跟著一個人,長頭發,乍一看性別不好辨認,但仔細瞧,能瞧出來是個男人,他骨秀神清,表情相當冷峻。

服務生從吧台跑到那男人身邊,“老板。”

酒吧老板名叫何修慕,他伸手指著許仕文爬行的放線,“把人攔著,別讓他走了。”

服務員應聲,說是。

何修慕又問:“有人報警了?”

“報了,一開始就報了,”服務員看了一眼時間,“我估計警察馬上就要到。”

董淵回頭看何修慕,神情十分復雜。

何修慕瞧也不瞧董源,他相當淡定,“我們開門做正經生意的,警察因為什麽來,我們就答什麽話,多余的事兒我們也不知道,懂嗎?”

“懂,”服務生點頭,很老練,“我去清場。”

警察到場的速度說快不快,說慢也不慢,打架鬥毆在他們看來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地點在哪兒不要緊,把前因後果問清楚,才能了結事端。

所以雙方當事人,加個酒吧老板全被一鍋端走,順便再帶走幾個‘目擊者’,董淵也是其中一個。

這形勢其實對周朔特別有利。可小兔崽子揣著吊兒郎當的態度,民警剛問了一句話,他就承認了——

對,就是我打的,怎麽了?

董源旁聽,恨不得問候周朔他們家十八代祖宗。

民警對這類型的刺頭見怪不怪,他按照流程往下問:“為什麽打人?你們倆認識?”

“不認識,”周朔說:“我看他不順眼。”

民警的眼皮往上一撩,把這句話原封不動的寫了上去。

許仕文的傷口需要處理,沒去醫院,在派出所做的簡單包紮,邊包邊嚎,“我不會和解的!我要他坐牢!他誰啊!”

負責許仕文的民警說:“你都不知道他是誰,我們哪兒知道啊。真不認識?”

“不認識!”

何修慕懶洋洋地倚著門,聞言輕笑一聲,民警擡頭看他,何修慕無辜地聳肩,“您別看我,我也不認識——他弄壞了我酒吧的一張桌子,能賠償嗎?”

四周突然沒聲了,許仕文偏頭一看,看見何修慕的手對著自己,瞬間勃然大怒,“你放屁!”

何修慕說:“別人都看見了。”

許仕文忍著腦袋上的疼,站起身又要罵娘,被民警一把摁下,“問過了,都是這麽說的——欸,這位許先生,你有親屬嗎?讓他們過來簽個字走流程。你的傷該有人負責的肯定逃不了,但你要負的責任也別賴了。”

許仕文被這招倒打一耙弄得百口莫辯,他明白酒吧老板站在誰的一邊,於是幹脆不說了,“我是外地人,在這兒沒親屬。警察同志,如果你們非要走這個程序,我可以給他們打電話,三兩天後到吧。”

何修慕嘖了一聲,非常不愛聽這話。

民警笑了笑,“什麽叫我們非要走這個程序啊,都是按規定來的。要麽你們再聊聊,能私下和解就最好了。”

許仕文脫口而出,“我不跟他私下和解!”

這個他指的是周朔。

何修慕轉身就走。

民警在後面喊:“何先生,去哪兒啊?”

何修慕頭也不回,“上廁所。”

在另一間調解室,周朔也被要求叫家長。周朔耍賴,說他家裏沒人,警察一查看,發現周朔是本地人,於是不讓他隨意糊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