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忒不正經(第2/3頁)

但顧清渠不會,他不喜歡女人。

顧清渠得體又疏離地往後退了半步,“芝芝,實在不好意思,我下午有事,可能去不了。”

“啊?”周芝芝機靈,能看出顧清渠保持距離的拒絕,但她以為這種拒絕是因為中間隔著爺爺,顧清渠怕老人生氣,所以有顧忌在。

周安言不想讓女兒尷尬,立刻問:“你要去哪兒啊?需不需要我送你?”

顧清渠說:“不用大伯,我要回趟老家,路挺遠的。”

老家,就是十幾年前周國盛帶顧清渠出來的地方。

周安言一怔,脫口而出,“回去做什麽?”

“去看看我爸,好幾年沒回去了,”顧清渠笑了笑,“前幾天做夢夢到他了,可能是想我了,我也挺想他的——回去給他上柱香。”

顧清渠到周家的頭幾年,周國盛偶爾會帶他回去,但周國盛上了年紀之後,行動不便了,就不怎麽出遠門了。顧清渠自己一個人回去過幾次,香上不消停,時常受到顧家人的冷嘲熱諷,他也就不怎麽過去了。

這回算不上心血來潮,有計劃,周芝芝一開口,他順水推舟,趕上了。

“行,要緊的,”周安言又問:“去幾天啊?”

顧清渠:“來回三天,回來正好上班。”

“跟老爺子說了嗎?”

顧清渠舔了舔下唇,“提起過。”

周安言:“……”

顧清渠說話滴水不漏,他摸不透性情也猜不出喜怒哀樂,這樣的人很難被什麽人抓在手裏,周安言覺得自己女兒沒戲。

顧清渠送走周安言回來,院子裏除了一地鳥毛外,沒人影了,周朔又不知道上哪兒混去了,顧清渠沒管不問。他回自己屋,收拾了幾件衣服,又到周國盛的房間。

老頭睡著了,顧清渠沒喊醒他,留了張紙條,離開得幹脆利落。

周朔一口怨氣悶了三天,尤其他那天晚上從房間出來,周國盛告訴他顧清渠走了,回家了,過幾天就回來。

後面這幾個字周朔一點兒沒聽進去,心裏無端煩躁,焦灼的火氣更上一層樓——放屁!他哪兒來的家啊!這裏不就是他家麽!

於是周朔帶著這種情緒過了三天,顧清渠還是沒回來。周朔仿佛一個喜怒無常之徒,把原本氣勢洶洶的八哥都嚇得不敢多嘴——

朔哥你好,朔哥慢走!

周朔在家待不住,走了,說是去上班,其實心思也沒放在那兒。

汪老黑自酒吧那晚上後就沒見過周朔了,如今他朔哥突然露臉,喜大普奔。

“朔哥,你上哪兒去了啊!想死我了!”

周朔把帽兜往頭上一蓋,遮著眼睛,沒搭理他。

汪老黑心大,根本不覺得尷尬,自顧自地說:“我那天晚上還在酒吧找你呢,找了半天沒找著,你怎麽這麽早就走啦!”

捉奸酒吧廁所打炮的創傷後遺症還沒愈合,一提起那地方周朔就渾身不自在,連帶著太陽穴抽。

“你找我幹什麽?”周朔問。

“找你喝酒啊!我操,那裏的酒真是好酒,還便宜,打對折!”

周朔睜開一只眼皮,上下打量汪老黑,跟之前一樣的德行,沒有任何經受過洗禮而產生的與眾不同。

“你那天晚上喝了多少?”

“反正把口袋裏的錢全喝沒了,本來想找你再借一點,沒找到你人嘛。”汪老黑摸著肚子笑,“我那天晚上就沒從酒吧出來,喝趴下了,在裏面睡了一晚!”

“什麽?”周朔心驚肉跳,“睡了?”

“啊,睡了,睡得挺踏實的,”汪老黑還回味,“第二天被人喊醒了,說他們店打烊了,讓我結了賬走。”

周朔翩翩起舞的雞皮疙瘩消停了一點,他心想,也是,垂簾,那得有美色。

“你有錢結賬?”

“沒有,董哥給我結的,”汪老黑捏著自己的雙下巴,“董哥也在那兒過夜了嗎,我看他從裏面包廂出來的。”

信息量太大了,周朔不太能消化幹凈。

“朔哥,”汪老黑曬笑著靠近周朔,“咱們什麽時候再去一趟啊,我想那兒的酒,帶勁,就是貴!”

周朔受不了,往後直退三步,“想讓我給你結賬呢?不去。”

“朔……”

汪老黑還想求,服務台電話響了。

周朔然他去接電話,汪老黑接了,說了兩句,回頭喊:“朔哥,找你的。”

電話那頭很熱鬧,周朔一時分辨不清楚聲音。

“誰?”

“我!朔哥,我!陸鼎紀。”

陸鼎紀之前跟周朔讀同一所高中,那次打架,學校殺雞儆猴處理了一批人,周朔被開除,他留級一年後繼續讀,現在高三。

“怎麽了?”

陸鼎紀嘿嘿一笑,“今天校花生日,她打聽你好幾次了,朔哥,來嗎?”

正好晚上七點,那邊就酒吧又開張了,從遊戲廳門口路過的幾個男人,周朔打一眼就能看得出他們去哪兒,言行舉止和打扮跟周圍人完全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