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其實這個局說簡單的話真的很簡單, 最重要的只有一個東西。

替身卡。

就是三年前,月山朝裏摸完毛利蘭的頭後金光閃閃十連全金卡的那次,抽出來的那張替身卡。

當時就覺得這個卡面一定有用, 沒有和其他卡一起融進系統裏當能量,一直留到現在。

這玩意用來假死異常方便, 剛拿出來的時候就是一個紙片人,像是妖怪電影裏最常出現的那張, 不到一個巴掌大。

將頭發和血樣一起放在在紙片人上, 用紅繩綁在一起,那個小小的紙片人就會迅速變化成一具沒有呼吸和心跳的屍體。

無論是哪裏都和被替身者一模一樣,唯一不一樣的就是血型。

落在紙人上的必須是新鮮血液, 羽谷緲也能威脅諸伏景光給自己來點血樣裝試管裏, 但這樣只會徒增麻煩。

反正頭發決定替身的樣貌, 包括指紋等一切屬於‘外殼’的因素,而血液決定血型和DNA,不過這個世界的科技很怪,一方面極其發達,一方面查兇殺案根本不會做DNA檢測之類的東西。

至少組織就不搞這些。

而且一模一樣反而不好解釋,血型不同的話還能解釋成自己找到了一個長相比較一致的替死鬼, 畢竟這裏還是個科學...應該比較科學的世界。

於是,羽谷緲幹脆自己上陣, 搞出了個和諸伏景光一樣, 但身上流著自己血液的替身。

...這句話真的很怪, 他剛把替身搞出來的時候盯著這張熟悉至極的臉,表情扭曲了好一會兒。

至於是怎麽讓諸伏景光那家夥配合的。

時間回到兩天前, 也就是從審訊室出來的當天。

蘇格蘭從審訊室離開後就直奔安全屋,他頭昏腦漲得厲害, 一直撐到開門進去,見萊伊並不在後終於脫力,被自己的幼馴染扶到沙發上。

他閉上眼,審訊室的燈光好像還在晃著自己的眼睛,腦子一片昏沉,任由自己從沙發上滑坐下去。

從成為臥底的那天起,他們倆能相信的就只有彼此,這條難走的路沒有盡頭,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同伴快要倒下時攙扶一把。

負面情緒不斷積壓,總會有被壓垮的時候,有時需要被同伴一拳打清醒,有時只要有人在旁邊靜靜坐著就好。

波本深知自己的好友現在需要的是後者,只靠著他坐在地毯上,後背靠著沙發,不開口也沒有其他動作,只是沉默地聽著好友胡亂囈語,說些彼此都知道又不知道的話。

其實蘇格蘭已經想不起來那時自己說了些什麽,思緒很雜很亂,想到什麽就說什麽,他在客廳昏昏沉沉地睡去,被敲門聲吵醒時已是中午,屋內一片沉寂。

他將蓋在身上的外套拿下來,認出那是自己的外套。

敲門聲再次響起,聽上去並不急切,只清敲了兩下就止住,蘇格蘭腦中的弦再次拉緊,從腰側抽出手/槍,放輕腳步一點點靠近門邊,從貓眼望去。

來人金屬鏡框反射的光線閃了他一下,似乎即使隔著門也感覺到視線,迅速擡起來。

那雙冷灰色的眼睛不帶任何情緒,原本眼底深處的那點柔軟被一種纏綿又瘋狂的黑色物質取代了,兩個人之間隔著門,明知道外面的人不可能看見自己,他卻無端感覺兩個人像是在対視。

蘇格蘭搞不清情況,卻又不能講対方阻攔在外,只暗暗警惕著,伸手打開門。

誰知就在開門的那刻,門口的人忽然發難,狠踹上門板下方,那扇門發出一身巨響,瞬間迎面向蘇格蘭砸去。

即使有著藍色貓眼的男人一直警惕著,也被這突如其來地發難打了個措手不及,他迅速用左手去攔那扇門,將自己從由門和墻面共同構成的狹小空間中解放出來,另一只手迅速舉槍対準來人。

他想開口說些什麽,但君度顯然不給他這個機會,見一擊不成便閃身進屋反手將門扣上,被槍口対著也沒有半點懼意,反而扯出抹笑來。

隨後,他迅速伸手用從袖口滑出的匕首刀面劃向対方拿槍的手,蘇格蘭將手臂下移,槍口向上仍然対著対方的致命部位,手腕卻並不在在対方攻來的軌道上。

君度哼笑一聲。

眼看就要打空,那節細白手腕卻忽然扭出一個正常人完全無法做到的詭異角度,硬生生改變了攻擊方向,在落下時迅速改成刀面,狠厲地向下劈去。

蘇格蘭硬生生抗下了這一擊,手/槍並沒有被打飛出去,仍然被緊握在手中対準面前的人,只是手腕因為重擊往下移動了些,偏離了対方的心臟位置。下一秒,対方未持刀的那只手便抓向自己手腕。

——糟了!

這個念頭閃過的瞬間蘇格蘭毫不猶豫地開槍射擊,君度就在此時發力,將他的手腕往旁邊撇去。

子彈射穿了客廳的沙發,雖然裝了**但仍有些許聲響,下一刻,冰冷的刀面從後方抵在脖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