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離開晏知行。”(第2/3頁)

沈杳仿佛把自己當成了一個商品,這樣說自己,關殊心臟像是被人捏緊。

“他把病房裏的東西全往我身上砸,我的額頭不知道被什麽東西砸中,流了很多血。他罵我是被人上爛的爛貨,他罵我賤。”沈杳平靜地敘述著,“關叔叔是在這個時候進來的,帶著一籃水果,他保護了我。”

他越是這樣無所謂的態度,卻越讓關殊感覺快被愧疚吞沒。關殊腦袋嗡嗡作響,關巖不肯讓他聽到一些關於沈杳的消息。這些事,他全都是第一次聽。

他腦海內開始拼湊著畫面,十八歲的沈杳比現在還要清瘦一些,病號服穿在他身上應該會寬大許多,空蕩蕩的,會有很多風灌進去。

他一個人走進手術室,一個人做完手術。沈復林闖進去的時候,沈杳應該還在掛吊針。他那麽瘦弱,怎麽反抗。

他應該在沈杳身邊的,他卻不在。

“他對你不好是不是?!我幫你報仇,杳杳……我發誓……我會讓他比死都還要難受。”關殊的身體顫抖著,他俯下了身,緊緊地摟住了沈杳,“杳杳,對不起……對不起。”

“我傷害了你,你也傷害了我,我們兩清了對嗎?我不要聽對不起,那是最不值錢的東西。”沈杳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我不要聽對不起,那是最不值錢的東西,我只想要聽你喜歡我。”

沈杳說那麽多,仿佛只想換去這句話。

關殊這次沒半分猶豫,他果決地點頭,一遍遍在他耳邊重復著:“我喜歡你,杳杳……我一直、一直都喜歡你。”

他為了讓沈杳看清他黑眸裏的情緒,慢慢松開懷抱,又盯著沈杳說了遍:

“我愛你。”

關殊跟自己、跟別人說過無數次他早就不喜歡沈杳,他已經不在乎沈杳。

他以為自己對沈杳只剩下被背叛的恨,惡言相向,說著各種各樣難聽的話。

他告訴自己不需要珍惜沈杳,只需要作賤他把他當成單純拿來睡的情人就夠。

這些都只不過是自欺欺人的謊言罷了,所有一切都不過是他自己給自己編纂的借口,他給自己營造出不喜歡沈杳的錯覺。

那錯覺脆弱得像是泡沫,被沈杳勾勾手指就戳破。

事實是恨因愛而生,他就像是只被主人拋棄的狗,找準機會就往沈杳面前湊,又不願意同他示好,只能莽足力氣咬住他,在沈杳身上留下深深的咬痕,生拖硬拽著逼迫他停留在原地。

他沒有辦法作賤沈杳,沈杳一直對他可有可無,感情淡薄得像是個假人。

憤怒、痛恨、崩潰的全都只有他一個人。

從軍校畢業之後他有那麽多選擇,關殊卻回到京城當檢察官。他選了一條安穩妥當,卻一點也不符合他性格的路。

但這是距離沈杳最近的路,他兜兜轉轉地回到原地,都只是為了遠遠地看著沈杳。

他和沈杳鬧到如此地步,沈杳出軌這件事情也只有他一個人知道。他一個字也沒有透露給關巖,導致關巖把所有的錯歸罪於他。

因為他始終想著,在未來的將來,他還會有機會把沈杳帶回家。

他送沈杳回家時碰到徐意白,卻不直接戳穿沈杳,是因為怕被選擇。他認為沈杳會選擇徐意白,連個情人的名分都不給他。

他就是那麽沒出息,就是那麽賤,只是在沈杳身上捕捉到了那麽一點點愛意,就再也戴不上那故作冷淡的假面具。

“關殊,你應該很在意那個終生標記是嗎?”

沈杳朝關殊簡單地勾了勾手指,他就本能地靠了過來。

他沒有長進,沈杳手中永遠都拿著刻著他名字的項圈,他這輩子都無法掙開。戒指戴在沈杳手指上,無形的項圈卻扣在他的脖頸上。

沈杳張開手臂,主動地抱住他靠近了懷裏,呢喃著道:“那你像高中一樣對我好可以嗎?像以前一樣對我好,對我百依百順。”

關殊太久沒有聽到沈杳這樣跟他撒嬌,他沒有猶豫地點頭道:“好。”

他仰起臉,落吻在關殊凸起的喉結上,像是留下可以兌換的誓言:“你聽話的話,我就允許你再次終生標記我一次,這次會是真的終身存在。”

關殊摟緊他的腰,失而復得之後有驚喜和無措,他又點點頭道:“……好。”

沈杳從關殊身上聞到了淡淡煙味,應該是他在家裏抽的,味道還沒散去。

高中時,關殊是不抽煙的,也不喝酒。

他問道:“什麽時候學會抽煙的?”

沈杳問的問題,關殊答得不會有半分遲疑,也沒有半句假話,他低聲道:“分手以後。”

那段時間,他只能靠尼古丁和酒精麻痹自己,像是醉生夢死般地活下來。

“戒了吧。”沈杳皺了下鼻子道,“我不喜歡聞煙味。”

“好。”

抱得有些久,沈杳輕輕地推了他一下。關殊下意識地先是反手一用力,然後才戀戀不舍但是又聽話地松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