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兩記重擊

沈杳像是沒聽出來語氣當中的質問,他笑臉盈盈地反問道:“難道我們是一對嗎?”

他們確實不是一對,但沈杳這樣說,像是要和他撇清關系,又像是用完他就丟。

關殊板著臉,他從來都沒有倒貼人的習慣,按照沈杳的話把他放了下來。他不再管沈杳,把兩三級台階並成一起往下走。

他背上的汗已經把衣服浸濕。沈杳被他背著的時候,一直試圖用手給他扇風,卻被關殊躲開。關殊緊繃著的下顎線條上的汗珠搖搖欲墜,他卻別過臉,生硬地道:“我可不熱,你照顧好自己就行了。”

沈杳在原地看了會他的背影越走越遠,他才小跑地追上去道:“關殊,你是生氣了嗎?”

關殊頭也不回,硬邦邦地丟下一句:“沒有。”

他腿長,步子還邁得大,身後omega想緊跟他的時候偶爾要小跑幾步,一直喊著他的名字。

關殊走著走著就突然停了下來,沈杳差點撞到他背上,還好及時反應了過來。

“沒多遠了。”關殊站在沿路的大樹下,樹蔭掃在他的臉上,“你先過去。”

沈杳下意識地問道:“那你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關殊臭著臉兇巴巴地道,“你不是怕人誤會嗎,那你先回去,我待會再過去。”

他不僅嘴上兇,手上還推了把沈杳的背,催促著他趕緊走。

這已經距離終點很近了,關殊不放心他才一路送他到了這裏,沈杳走到山彎處時轉過頭看了關殊一眼。

關殊還是站在樹下,雙手抱臂在胸前,低著頭讓人看不到他的表情。

風聲掠過頭頂的樹,發出陣“沙沙”聲響,關殊有所預料地一擡頭,拐角處的身影已經不見。關殊輕輕地磨了磨牙,沈杳這小沒良心的還真沒等他。

他覺得時間差不多了,關殊才擡步往山下走去。他應該是到得最晚的一個,老師都已經開始點名,他看到了站在隊列最末尾的沈杳。

關殊走到屬於自己的隊列了,沒一會兒,路庭鑫就跑了過來。

“你怎麽那麽晚?”他納悶地道,“不是,你去接誰了啊?你拿什麽接的,你的腿?”

關殊拿他遞過來的毛巾擦著臉,瞥了他一眼,臉上沒什麽表情,更像是默認。

路庭鑫聯想到剛才姍姍來遲的沈杳,靈光一閃,大吃一驚地道:“你不會去接沈…唔唔!”

他被關殊眼疾手快地一把捂住唇,正更加印證了他的想法是正確的,路庭鑫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關殊放下手,並皺著眉嫌棄地擦著手。

路庭鑫這次懂得了放輕聲音,但還是難掩他的震驚之情:“你和沈杳在一起了?!”

“沒有,我們只是朋友。”

路庭鑫無法理解:“那你怎麽把他從山上背下來了?!”

“因為我們是朋友。”

路庭鑫有點想晃晃關殊的腦子:“我也是你的朋友!你怎麽不把我從山上背下來?!”

關殊看了他一眼:“你也走不動?”

“……”

郊遊活動放在周五,關殊和路庭鑫坐著司機的車一起回了軍區大院。

他回家沒多久,就又和關巖爆發一次激烈的爭吵。和沈杳認識之後,他已經有段時間沒去打架了,這次吵的是他前幾天翹課的事情。

吵著吵著,關巖就又用了要動手的傾向,結果還是被梁郁芬驚叫著攔了下來。這種事情一年要上演個百八十次,關殊早就適應,自己往樓上的房間走去。

關巖把軍營那套帶到教育小孩身上,士兵是別人的小孩他不好動手,只能體罰。

偏偏關殊從小到大都不讓人安心,只要他犯點小錯誤,關巖采取的都是棍棒教育。

關殊骨子裏更是叛逆,你越打他,他越更加跟你反著來。

久而久之,他們父子倆的關系很僵很差。

不知為何,關殊今天煩躁得很,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又不知道該去哪裏。

最後想到了梁郁芬前不久提起的那間公寓,他光明正大地進了臥室,把鑰匙順出來。

公寓前不久剛裝修完,屋內還有沒散盡的味道。關殊腳步邁進去的那一刻,太陽穴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像是電鉆在耳邊嗡嗡作響。

腦內一陣翻江倒海,剛壓下去的躁郁情緒在瞬間再次湧了上來。

關殊的腳步一跌,最後扶著玄關上的鞋櫃站直,他跌跌撞撞地跑進了臥室裏。

這熟悉的感覺,他知道這是進入了易感期。

針紮似的尖銳痛感讓人無法抵抗,關殊難以控制地用腦袋在墻壁上“砰砰”亂撞了下,才覺得腦內的風暴停息片刻。

香根草的味道充盈著房間,潮濕的泥土味道裏又混雜著煙味,清新又狂野的味道,矛盾卻又貼合。

關殊維持著最後絲理智,伸手摸過手機,給梁郁芬打了電話。

他的易感期每次都格外強烈,假設他現在在擂台之上,就會戴著拳套不分敵友地殺紅眼,直到最後一絲力氣告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