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一個房間

程宇伍最熱衷於各類吃喝玩樂的事業, 這馬術俱樂部已經開了有些年頭,他們從小便時常來玩,但程小少爺覺得這裏很多地方都不合心意, 大手筆從原主人手裏買了過來, 按照自己的喜好修整,改頭換面重新營業。

他這人講義氣, 正式營業之前,先請兄弟朋友們過來試玩,傅聞深跟許奕舟自然始終如一地排在他邀請列表的最頂端。

馬場地處西郊,離市中心一個半小時車程, 程宇伍最近對自己的祖宗孝順得很,一大早親自到孟迎家把人接過來。

他們到的時候早, 馬場工作人員一口一個程總, 這小子在外面拽得要死,要車鑰匙往人手裏一拋, 朝孟迎一撇下巴:“進來吧。”

程宇伍領著孟迎在新修建的酒店視察一圈,得意問:“怎麽樣?”

“不錯不錯。”孟迎誇道:“厲害啊弟弟。”

程宇伍給她拿了杯雞尾酒,兩個人一起坐在一樓的露天bar等其他人來。

男人最重要的就是信用, 說好的為孟迎但牛做馬三個月,程宇伍言而有信, 隨叫隨到, 但他沒想到孟迎竟然使喚他每天遛狗。

本來遛狗也不是什麽大事, 許奕舟也養了狗, 有時有事不能回家, 也會讓他幫忙遛。

但孟迎家的兩條狗簡直就是瘋牛, 一出門就開始猛沖, 八匹馬都拉不住。

遛一次狗相當於跑一趟半馬, 他都懷疑孟迎一個瘦弱的女生,平時不得像風箏一樣被狗放起來。

不過這段時間,他和孟迎倒是慢慢混熟了。

他以前以為孟迎和鐘黎沆瀣一氣,喜歡搞那種拉幫結派、孤立霸淩別人的女生戲碼,他最看不上那些。熟悉之後發現完全不是,孟迎的性格比很多男生都要直爽坦蕩得多,快人快語,從來不搞那些虛的。

程宇伍最近連著折在鐘黎手裏兩次,其實慢慢也意識到,自己之前對鐘黎的印象似乎有很大的偏差。

他搞不明白是哪的問題,忍不住問孟迎:“你怎麽會跟鐘黎做朋友?”

孟迎吃著披薩,一臉莫名:“我為什麽不能跟她做朋友?”

“不知道。”程宇伍瞪著倆大眼實話實說,“以前覺得她是個被寵壞的大小姐,刁蠻任性,你是她的狗腿子。”

“我去你個大爺的!”孟迎把披薩邊朝他扔過去,程宇伍靈活躲開。

孟迎抽了張濕巾擦擦手,轉過來擺出促膝長談的架勢:“你對我們的誤解是真深啊。”

“其實我剛開始也不喜歡鐘黎,我爸媽工作忙,對我都是放養,所以我小時候過得很粗糙,看不慣她那種嬌氣小公主作風。鐘黎知道我不喜歡她,總喜歡逗我,她嘛,小綠茶精一個,每次都把我爸媽哄得團團轉,拎著我揍。那時候有幾個女孩老罵我是野孩子,小流氓,我又不會吵架,吵不過她們,氣急了就打,一打架我爸媽就揍我,她們就更得意,下次罵我罵得更狠,惡性循環。”

“鐘黎知道了就嫌棄地說我笨,找了個機會,故意激那幾個女孩罵我,事先挖好坑把我爸媽引過來,她們罵得正上頭的時候,被我爸媽聽見那些汙言穢語,氣壞了,拎著她們一家家地上門找她們父母,讓他們道歉。你都不知道她們那天被家長揍出來的哭聲有多慘。”

孟迎喝了口啤酒,美滋滋地說:“你懂嗎,就是那種只許我欺負你,別人都不能欺負你的小霸道。”

程宇伍皺成一團的表情真切表明他不能理解。

“這也沒什麽,你就因為這對她那麽好?”

孟迎搖搖頭:“我再給你講個故事。”

“高一那年,我們班有個女生丟了一條項鏈,兩三萬的價格,對那時候的學生來說挺貴的。我當時剛好有一條一模一樣的,她們從我抽屜裏搜查出來,就說是我偷的。那個女生人緣好,平時有一幫人都喜歡跟她玩,我嘴笨不會辯解,所以大家都相信她。只有鐘黎相信我,別人問為什麽,她就說:‘孟迎不會說謊。’”

後來老師來了,一聽事情經過也認定是孟迎偷的,畢竟人贓俱獲,而她聲稱是自己買的,卻始終說不出為何買這條項鏈,又為什麽從未戴過。

因為東西貴重,老師覺得情節嚴重,害怕鬧大了影響不好,就逼孟迎給那個女生道歉,把項鏈還給人家。

鐘黎一直擋在孟迎前面,據理力爭,要求老師拿出證據,否則不能這樣冤枉孟迎。那個老師平時很偏愛鐘黎,那天後來也非常生氣,指責她不講道理。

當時大部分同學和老師都站在她們對立面,連孟迎自己都想算了,認栽吧,但鐘黎一點都沒有退讓過。

她說:“我有辦法證明這條項鏈是孟迎的。”

她當著所有人面問那個女生:“這個品牌的定制項鏈都會讓客人刻字,你的刻了什麽字。”

那個女生可能是慌了,順著她的話往下編:“是我朋友送的,我不記得他刻的什麽字,應該是一串英文字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