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2/4頁)
那人愣了一下,看看自己的酒杯,回答:“Cuba Libre。”
“裏面都有什麽?”
“青檸汁加朗姆酒,兌了可樂。”
“聽起來很有意思,我想嘗嘗,可以幫我點一杯嗎?”
那人果然叫來侍應給她點了一杯。
有問有答,沒有明顯敵意,鐘黎確實沒看錯。
她微笑地說:“你人好好。你叫什麽啊,我前陣子失憶,不太記得人了。”
翟耀被誇得有點不好意思,報了名字。
鐘黎又順勢自然地轉向下一個人,頭一起,其他人也都跟著向她打了招呼。
人的氣場有強弱之分,譬如先前站起來的那幾個,出門在外可能都是人五人六的大少爺,但在傅聞深面前,就像見到大學生的小學生,乖巧如雞。
譬如翟耀,看著就像個老實人。
至於戴耳釘的那個,他和傅聞深的關系,明顯比其他人更熟稔。
顯然他就是那個許奕舟。
傅聞深的發小、好兄弟。
他坐在鐘黎對面,自始至終都對她不冷不熱。
凝結的氣氛被鐘黎不費吹灰之力地調和。
幾個年輕點的很快對她熱絡起來,不管是巴結傅聞深,還是巴結鐘家,討好鐘黎總沒錯的。
許奕舟和傅聞深站在一處,聊了幾句別的事,聽見那邊的笑聲,瞥過去一眼。
鐘黎已經和一幫人打成一片。
許奕舟皺了皺眉:“你怎麽還真的把她弄回來了。”
傅聞深開了瓶麥卡倫1926,這酒就是程家那小少爺知道他要來,特地讓人送來的。
他似是沒聽見,垂目倒酒,琥珀色酒液流入盛著冰球的玻璃杯中,波光粼粼。
“誰失憶會到處胡亂認人,你就不怕她又是整你,上回當著你全家人的面悔婚,讓你丟臉丟得還不夠?”
許奕舟跟傅聞深的交情是其他人不能比的,有些話別人不敢在傅聞深面前說,他卻不顧忌。
“就算真失憶,不是有鐘家人管她,有病治病,跟你有什麽關系。她把你當老公,你還真就陪她玩?”
許奕舟對這個大小姐一直沒什麽好印象,尤其是她當眾悔婚、耍了傅聞深之後。
不想結這個婚,她大可以早些說清楚,本來不過是兩家的商業聯姻而已,又沒人逼她。非要等到兩家人正式見面,要訂婚的宴席上,當著雙方長輩的面,拒婚,不是故意打傅聞深的臉嗎。
換成許奕舟,高低得讓鐘家出點血彌補,讓這個大小姐吃點教訓。
傅聞深也不知怎麽想的,都鬧成那樣,還把人接回家來當祖宗伺候著,鐘黎到底是什麽PUA大師。
許奕舟看不過眼,一開閘有些收不住,多說了幾句:“你說你把她接回來圖什麽,圖她刁蠻又任性,圖她天天找你麻煩?你也受得了她。”
“有什麽受不了的?”
背後冷不丁冒出人聲,許奕舟一回頭,就見鐘黎不知道什麽時候悄沒聲過來的,站在他身後。
她雙手環胸,倚著墻睨他,冷哼道:“我這麽賢良淑德秀外慧中的女人,怎麽到了你嘴裏就是刁蠻又任性。我哪裏刁蠻?哪裏任性?”
許奕舟毫無背後說人壞話的理虧,嗤了聲:“你知道賢良淑德四個字怎麽寫嗎。”
“知道啊。”鐘黎說,“你好像不知道禮貌怎麽寫,小學畢業了嗎?”
“我Q大畢業的,怎麽了。”
“好厲害啊。”鐘黎一臉誠懇地吹捧:“多管閑事學院,長舌婦系?Q大什麽時候開展這種專業了,錄取標準一定很高吧。”
許奕舟靠著桌子,輕諷:“比你們天文系還是差點,太陽都得圍著你鐘黎轉。”
有文化就是不一樣,懟人還帶拐彎的。
鐘黎嘴角往下一撇,耷拉眼睛委屈巴巴地叫傅聞深:“老公,他兇我。”
許奕舟頓時一臉吃到蒼蠅的表情:“……”
親耳聽到鐘黎如此理所當然地叫傅聞深老公,實在是種難以形容的感受。
還有這種吵架吵不過就找老公撐腰的小嬌妻行為,放在誰身上都很正常,但對著傅聞深,許奕舟雞皮疙瘩差點掉一層。
好在他好兄弟不是那種會被女人哄得暈頭轉向的人。
傅聞深看鐘黎一眼,沒什麽表情地說:“你可以兇回去。”
鐘黎墊著腳蹦過去,先瞄許奕舟一眼,然後用手遮住嘴巴,湊到傅聞深耳邊,說許奕舟剛好能聽到的悄悄話:“他為什麽挑撥我們的感情,他是暗戀我,還是暗戀你?”
許奕舟仿佛吞下了一斤蒼蠅。
“我暗戀我自己行不行。”他端著酒杯走了。
他一走開,鐘黎便放開了傅聞深的胳膊。
這渣男,一點都不幫她,果然女人還是只能依靠自己,男人都靠不住。
桌子上泡著冰球的酒液很漂亮,她拿起杯子,小啜一口。
入口甘爽柔滑,氣息濃郁,有點香草味,過後又有柑橘回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