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第2/3頁)
衛瓚說:“原也不是白將軍的問題,只是離了你這好幾天,我也有些心浮氣躁。”
“這一路回來也不是置氣。”
“我想你。”
他亦記著去年的七夕,也會想著迢迢銀河下沈鳶的神色。
他路上在想,沈鳶心裏記掛著這滿城姑娘的裙擺時,有沒有一刹那,像他一樣想起他來。
他這樣說著,便見沈鳶的面上漸漸浮起幾分紅潮來。
沈鳶嘴唇動了動,怎麽也說不出一個“想”字來,只低頭擺弄著他衣擺上的刺繡。
卻是低聲說:“你去迅陽城前……不是向我討了賞麽。”
……
官舍外張燈結彩,熱鬧非凡,城裏的戲班子整日整日唱著姑娘們喜歡的戲,賣藝打把式的也輪著番兒熱鬧,街邊燈火徹夜不休,女孩們彩裙翻滾,笑鬧聲不斷。
這興許是這好多年來,康寧城最熱鬧的一個七夕,女子穿街過巷,從一頭跑到另一頭,又從另一頭笑鬧著逛回來。
外頭這樣的花團錦簇。
房裏的人,卻在情海間跌宕浮沉。
沈鳶仍穿著白日那四處送裙子時的一身夏裳,是世家公子見外客的打扮,襟口繡著溫柔的雪浪,規矩謹慎,卻叫人抱在懷中細細侍弄。
脂膏若有似無的香氣,與沈鳶身上纏綿的藥香並成了一色的旖旎。
手指早已沾著脂膏探入衣擺之下,時急時徐,興風作浪。
深吻時手腕顛簸,便聽得一聲一聲喘,那愛看人吃醋的小公子唇銜一縷銀線,眉眼間難耐灼灼春光。
衛瓚銜著他的耳垂,問怎樣喚他才最親昵。
沈鳶不肯說。
那衣擺下顛簸便更厲害,他一寸一寸循著他的弱點欺淩,沈鳶便面紅耳赤急說:“鳶鳶。”
除了長輩不曾有人這樣喚他,他年紀漸漸長了,連侯夫人都很少這樣喚他。
衛瓚卻無法無天,一聲一聲喊:“鳶鳶、鳶鳶。”
沈鳶便連耳根都酥了,酥得整個人都如蝦子紅燙,分明衣衫整齊,讓他一只手顛得並不攏膝,在同一時刻受辱和沉迷。
到底是雙目失了神,不自覺將他擁得更緊。
沈鳶稍稍回過神來,已自知抵不過他,面色暈紅想從他膝上逃走。
又被他捉回來,面對面困在懷中,足在半空懸著,一下一下地晃。
單薄衣裳堆在腰間、落在地上,最後又赤足踏過,弄臟。
窗外咿咿呀呀唱著女兒歌,沈鳶眼底是灼灼的不甘與情動,叫他心裏教火星燙過似的熱。
他那時忽地明白了什麽。
他本也沒有多麽高尚。
他也曾竊喜於沈鳶對他的妒忌,享用著沈鳶的不甘心。占據著沈鳶的所有心神和目光,感到另一種愉悅。
否則他為何會這樣喜愛沈鳶的不甘呢。
他將沈鳶抱起,有意折磨他似的,緩步走著,叫沈鳶將他纏得更緊,才肯抱到了床邊。
柔軟鮮艷的錦緞之間,他一擡手放下了簾。
將他們與外面的世界隔絕,叫沈鳶的眼底只剩下他的面孔。
他在沈鳶的耳側低聲喃喃。
“鳶鳶,你看著我。”
“只許看著我。”
這滿城的華燈初上,艷麗裙擺。
他的沈哥哥一個也不許看。
……
這夜持續了許久,直到外頭的歡慶已盡了,沈鳶疲乏地俯身在錦緞之中,已是迷迷糊糊半睡半醒。
衛瓚卻仿佛沒事兒人似的,將兩個人都洗幹凈了,回來時還給桌上換了壺熱茶。
坐在床邊,哄著沈鳶喝一口。
沈鳶已連手指都擡不起來,一開口,卻連聲音都啞了。
衛瓚輕輕摸了摸他的額頭,見沒燒,松了口氣,輕聲問:“有什麽不舒服的沒有。”
沈鳶啞聲說:“哪兒都不舒服。”
哪兒都疼。
衛瓚體力向來跟怪物似的,一味的折騰,沒有累的時候。
可他卻沒有這樣結實的身板。
衛瓚便低低笑了一聲,低聲說:“我是說著涼了沒有。”
沈鳶喝光了茶,悶聲說:“沒有。”
衛瓚問:“身上哪兒疼,我幫你揉一揉麽。”
沈鳶說:“不用。”
衛瓚其實還想再問一問旁的。
只是沈鳶已不情願答了,通紅著面色往床上一倒,把被子三卷兩卷,卷到最裏頭,背對著他不看他。
衛瓚被他可愛到,越發不可能走了,上床把整個被子卷都抱在懷裏。
仗著沈鳶在被子裏不能動,親他的嘴唇和臉頰。
沈鳶這才意識到作繭自縛的含義。
被子卷裏的小病秧子,手腳皆受制,只能通紅著臉頰瞪他:“我要睡了。”
衛瓚卻沒放過他。
親了好幾個來回。
唇舌纏綿,又埋首在那蘊著藥香的頸窩,無聲翹起了嘴角。
心裏頭擂鼓似的。
一聲一聲的心跳,倒比方才還要劇烈緊張。
他不知自己竟會這樣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