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除了親就不會別的
鼻尖是極盡濃稠而又淺淡的冷香, 像是走近冬日清晨的雪林,冰涼的霧氣拂過臉頰,卻難以吞進肺裏。
抓在領口的指尖挨著喉結, 細微的疼痛類似咽下某種劇毒的藥。
江璨近乎迷惘地張開唇, 好像短暫地做了一個夢,眼前出現一瞬極致絢麗的色彩。
撐了一整晚的紅蠟燭終於熄滅, 大片大片的黑暗爭先恐後地從窗外奔湧而來, 躲藏在雲後的月光姍姍來遲,但也只映亮了一小塊床沿。
久等無人的橘貓不知何時放棄了無用功,喧囂頓時隱入沉寂。
…不,也並不能算沉寂。
雜亂的呼吸裏藏著近乎失控的親吻。
夜色緊跟著漸漸褪|去,顯露出那雙微挑的眼,下面藏著半顆漆墨鑄造的眼珠。
江璨試圖伸出手摸索觸碰熟悉的眉眼, 最後卻按在裴與墨背上, 帶著安撫意味的輕拍。
蒙上酒精的意識早已攪成混沌不清的一團, 他浮在半空,又沉在水下。
等後背重新陷進柔軟的被面, 才遲鈍地察覺到腰腹處冰涼一片。
本以為是被晚風吹皺了。
但茫然地看過去, 在終於恢復一點的模糊視線裏, 蒼白的指尖如同摸索盤爬的藤,在深藍色的衛衣下擺裏清晰得晃眼。
柔軟的掌心一點點上移動,停在胸口不動了。
裴與墨一直在注意江璨的心跳。
它起初很平穩, 很有力,以至於讓他覺得有點不公平。
然後就公平起來了, 此時此刻, 它正隔著滾燙溫暖的皮肉, 一下一下地撞擊著他的手心。
像是要跳出來把喜歡證明給他看。
但還遠遠不夠。
裴與墨從來不是個重欲的人。
早年創業時也曾各種人際往來, 見多了酒醉金迷,其中最不少的就是色|欲男女。
但遇到江璨前,連對旁人的身體接觸都嫌不夠潔凈。
當然,如今也嫌,出入仍戴著白色手套。
後來又一直在等。
等江璨病好了想起來,和他真正地在一起,或者等江璨徹底離不開他,終生要和他綁定。
那是實在抽象,難以判定的未來。
誰也說不定以後會發生什麽,所以,裴與墨突然就不想等了。
他愛江璨,江璨愛他,他們還有什麽緣由不徹底地擁有彼此,成為世界上最親密的存在?
親吻片刻,他們已經側身相擁。
裴與墨的理智絲絲瓦解,他仰臉啃咬上江璨的脖頸,露出禁欲皮囊下的餓獸面孔。
然後雙手抱在江璨腰邊,稍加用力,壓在他身上。
江璨的衣擺仍皺成一團,以至於裴與墨一時不察地扶下去,觸碰到的是沒有布料阻隔的皮膚。
線條起伏的肌肉熾熱滾燙,仿佛皮膚下藏著奔湧的巖漿,裴與墨一頓,只敢坐在腰上。
然而還沒坐上兩秒,就被壓在下面的江璨輕輕松松掙脫束縛,握著他的後頸把人抱著翻回去。
熱度驟然逼近。
江璨的臉頰貼著裴與墨的肩膀。
裴與墨愣了一下,再次反壓到江璨身上。
緊接著沒一會兒,眼前一花一轉又到下邊來。
裴與墨再再次上去了。
裴與墨又又下來了。
裴與墨再再再次上去了。
裴與墨又又又下來了。
江璨還小聲呐喊,“翻滾吧皮卡丘!”
裴與墨:“?”
…如此這般,三番五次,裴與墨沒力氣了。
像是幼童玩什麽奇怪的角力,江璨某些方面勝負欲極強。
而江璨也在迷糊和清醒間反復橫跳,他喉間幹澀非常,茫然地貼貼裴與墨的唇,摩挲著不知何時到手邊的腰。
貼在一處的身體燃燒出難言的火。
裴與墨眼睫微顫,唇齒廝磨間,他含糊地問,“你是上面的?”
江璨眼睛睜得很大,不解地看他,“你還想翻面?”
裴與墨:“?”
江璨很困,但也不是特別困。
好像什麽都清楚,但也好像什麽都不清楚。
當然,有一點還是很明確的,那就是裴與墨想要的全部都滿足。
別說是翻面,就是現在要吃方便面,他就是爬,也會爬到樓下超市去買,再爬到許淩雲那借鍋,再再爬回來煮!
於是乎,在裴與墨還沒理解明白江璨意思的時候,江璨已經抱緊了他,從床的一邊翻滾到另一邊,再從另一邊翻滾回來。
又是如此這般,五次三番。
幾下子,江璨是有三四分醒了,但裴與墨確確實實給搗鼓了個頭暈眼花。
裴與墨本身也確實有些醉意。
倘若是平時,他肯定會無語片刻,再抄起攝像機把江璨這副傻樣錄下來,確保日後可以和清醒了的江璨一同欣賞品鑒。
但喝了那一小杯讓人略微亢奮的酒,裴與墨再居然沒覺得這波翻滾有哪裏不對。
只心裏越發認為江璨率真可愛,甚至還做了好一通思想鬥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