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第2/3頁)

“我的計劃是接下來五年,要培養出第一批公學學生,並將公學教材推廣到私學。在這五年間,逐步更改官吏考核制度。先從普通小吏開始,從公學選人,將小吏納入官府官吏體系,不再由地方官私人雇傭。”

“皇商招工的時候,也會設置公學學歷要求,然後進行筆試面試。我想其他豪商一定會學習皇商的招工制度。”

“還有啊還有啊……”

朱升和季仁壽剛得知朱標和南孔對上,但因為擔心他們倆是大儒,立場上不好得罪孔家,所以瞞著他們。

他們立刻讓家仆驅車來官衙,要來為朱標撐場子。

等他們到達的時候,朱標正在手舞足蹈描述自己的“五年教育計劃”,暢想著百姓們都會識字算數,有最基本的科學修養,不會被騙術和神跡蒙蔽的美好未來。

不知道為何,兩位大儒的眼眶有些濕潤。

許多儒士找到他們,委婉向他們抱怨,北直隸知省朱標似乎不是一個正統的儒生,該不會是什麽雜家法家“余孽”吧。他們希望朱升和季仁壽能利用自己的影響力,向皇帝推舉厲害的儒生,讓儒教重新掌控朝堂。

但朱升和季仁壽卻認為,標兒是他們見到的最純粹的“儒士”。

無論是井田制,還是推行公學,亦或是將孔聖人與孔家分割,標兒所做的事,都是聖賢書中已經說膩了的儒家最初、最純粹的理想。

甚至標兒所暢享的政治主張,君主不由血統確定,而是有賢能居之。君主到了一定年齡,就和官員一樣“致仕”,讓位給下一個有能力的人。

這不就是儒家聖人們最期盼的“禪讓制”嗎?

雖然細微處有區別,但這本質就是一樣啊。這是將聖人們心目中的“禪讓制”現實化、具體化的制度,是儒家暢享的國家最美好的未來。

說白了,儒家最初為什麽被始皇帝揍,就是因為它根本不是一個讓皇位千秋萬代都在一家人手中的學說。

回歸最初最本質最純粹的儒家、儒學,應該就是標兒這樣了吧?

“啊?你們怎麽來了?”正手舞足蹈的朱標嚇了一跳。

朱升和季仁壽立刻吹胡子瞪眼,異口同聲:“怎麽?我們還不能來了?”

朱標心虛:“能,能,當然能!”

兩位老先生開始訓斥朱標,朱標垂著腦袋乖乖聽訓,保證自己下次絕對不將兩位老先生排斥在外。

老先生們訓著訓著,又擔心朱標是否受欺負。

當李善長笑著打圓場,繪聲繪色將朱標和孔希友的“交鋒”描述出來之後,兩位老先生輪流敲朱標的腦袋。

這麽熱鬧,怎麽不讓我們來看看?我們一直很好奇標兒怎麽罵死罵暈人!這次還罵跪了!

朱標辯解:“我沒有罵!”

季仁壽:“師弟這次又要氣得失眠了。”

朱升:“劉伯溫那匹夫,真是白長了歲數。”

李善長:“我已經想好怎麽給他寫信,希望他不會拋下政務跑來北京。”

朱標大叫:“聽我說話啊!我沒有罵!”

三位老先生興高采烈聊天,完全無視朱標。

朱標試圖擠到他們身邊,不斷晃悠腦袋吸引他們注意力。

三位老先生直接把朱標的腦袋推開,繼續聊天。

朱標:“……”生氣!

燕乾和唐大夫忍俊不禁。

朱標:“……”更生氣。

“好了好了。”燕乾忍不住像對待孩子一樣,差點揉了朱標的腦袋,最後關頭才改成拍肩膀,“孔希友要將兒子托付給你,你讓他住在哪裏?學院還是家裏?”

朱標悶聲道:“住在家裏,好教導一些。他需要補課。”

燕乾道:“好,我去安排。”

朱標道:“燕叔叔,你有政務辦,不用還操心我家裏的事。”

燕乾笑道:“李貞不在北京,還是由我操心吧。我也沒多少政務。”

朱標無奈,只能同意。

他已經知道自己是朱太子。燕叔叔一直為他私事忙上忙下,也算政務吧。

朱標制定了五年公學計劃,朱升和身體剛好不久的季仁壽又閑不住,離開了北京,去推行和監督公學計劃,並且回南京催促翰林院趕緊把“切音表”制作出來。

朱元璋剛登基就召集人制作“切音表”,自始皇帝“書同文”後,要再創“語同音”的壯舉。

但翰林院商量了幾年了,采用了幾個音源地,現在還在爭吵。

為了大明的教化計劃,今年他們再拿不出成果,朱升和季仁壽就要建議主公獨斷專行,由主公決定了。

朱元璋:俺覺得濠州話就很好。

朱升和季仁壽閑不住,離開北京養老地的時候,孔希友也啟程返鄉,留下了孔佑一人。

他甚至連個書童家仆都沒留下來。

朱標看著獨自拎著包裹,表情茫然的孔佑,不由生出了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