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張士誠或是第一個

陳標早就發現問題,為什麽每次自家這裏有人偷家,都是張士誠派人幹的。

如果張士誠有這等心機手段和野心,也不會從元末農民起義軍最大的英雄,混成了偏安一隅的家裏蹲狗熊。

以前張士誠的號召力多強啊?振臂一呼,群賢畢至;現在張士誠讓手下人打仗都還得討價還價,不給足了好處沒人願意上戰場。

要在別人家裏搞壞事,並且許多事追尋線索,幾年十幾年前就在布局,不知道花費多少人力物力。

張士誠十幾年前還是個鹽販子,哪來的人脈財力?

但線索指向確實是張士誠那邊。張士誠所在平江城一定是他們的老巢。

平江城是這群人的老巢,張士誠卻不是主使,那麽答案就只有一個,張士誠恐怕是這群人最先腐蝕的人。

聽了陳標的話之後,季仁壽呆愣了許久。

他曾被推舉為官,但很快就因這世道和官場黑暗而辭官歸隱,所以對這些陰謀詭計並不擅長。

史書中可以窺見這些陰謀詭計的只鱗片甲,但沒有經歷過,到底難以理解全貌。

季仁壽嘆氣:“我和朱允升都不擅長這個。”

陳標吐槽道:“我看主公麾下,就沒有一個擅長的。”

季仁壽失笑:“好像的確如此。”

就算是自詡智謀明王麾下第一,頂多看著陳標感嘆一聲“後生可畏”的劉基,也不敢說自己擅長政治鬥爭。

在政治上,他們都是失意人,哪怕考上進士,當了個地方官就升不上去。

元朝廷那種情況下,能在朝堂混得如魚得水的漢臣,各個都是人精中的人精,只說在政治鬥爭上,手段心機不知道高出劉基多少。

季仁壽有些擔心了:“這些事可能是張昶做的?”

陳標道:“不一定是張昶,但肯定是元朝的漢臣。”

蒙古貴族忙著內鬥,且這些政治手段太過傳統典型,充斥著史書故紙堆的味道,只可能是漢臣所為。

季仁壽更擔心了:“張昶就罷了。以後有更多的元朝舊官宦,或者元朝舊官宦的子弟入朝為官,不知道大明的官場會變成怎樣。”

陳標倒是很輕松:“並非是大元的官場是這樣。官場鬥爭,說白了也就是利字當頭。就算不讓元朝舊官宦做官,為了謀奪更多的利益,官場中人該爭鬥還是會爭鬥,做實事的人心不在那裏,肯定會吃虧。這就要看皇帝能不能識別忠奸,保護能臣。我們多想也無意義。”

季仁壽想想大明將來的兩個皇帝,頓時不擔心了。他失笑道:“的確如此。能臣得遇明君,如魚得水。這種事得看命,急也無意義。標兒看來已經將陳家的事算在張昶身上?”

陳標立刻道:“什麽叫算在張昶身上?就這個湊巧的時間點,除了主事者本就在應天,哪可能如此迅速的發作?再加上張昶和陳祖仁是好友……哎,我真的沒罵死他!我冤枉!”

聽陳標再次喊冤,季仁壽笑得差點岔氣。

“好好好,不是你罵他。”季仁壽道,“他今日後,恐怕不會再針對你。”

張昶使出再多陰謀詭計,都被陳標堂堂正正破解。他為了不暴露,恐怕要蟄伏一段時間了。

陳標卻搖頭:“他針對我不是什麽,現在他針對主公的小動作可多了。季先生,你可知主公前陣子有意在盱眙和濠州為先祖修建豪華皇陵的事?我後來才得知,除了主公想衣錦還鄉,還有一個原因。”

“有人告訴主公,他的先祖所葬之處是龍脈龍穴!所以他才能當皇帝!因此需要修建兩座大陵墓鎮守和保護大明龍脈!

陳標一字一頓說完後,季仁壽大驚失色。

……

應天,朱元璋以明王身份安撫好北方百姓後,終於沿著大運河回到了家。

馬秀英早已經回來,一邊檢查女校的功課,一邊督促狗兒和貓兒啟蒙。

狗兒雖然跳得歡,調皮勁兒比兩個哥哥只多不少。但難得的是,他比兩個哥哥都喜歡讀書,能沉得下心讀書。

貓兒就更不必說了,他是除了陳標之外,難得一個對書本愛不釋手的人。

馬秀英對兩個小兒子十分滿意,朱元璋回來時候,她對貓兒狗兒誇了又誇。

朱元璋考校了兩個兒子的功課之後,因為已經經歷了陳樉陳棡的“笨拙”,他不再以對陳標的水準要求陳狗兒和陳貓兒,對兩個兒子勉強滿意,十分隱晦地誇了誇他們。

陳狗兒和陳貓兒沒有表現出高興,因為朱元璋誇得太隱晦,兩個小孩子沒聽出來,讓難得誇獎除了陳標之外兒子的朱元璋十分郁悶。

馬秀英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標兒已經在盱眙了。聽說那裏下著雨,有人讓標兒淋雨禱告上天祈求停雨。這不是故意折騰人嗎?”馬秀英雖很少在朱元璋面前主動提起政務,但事關陳標的事,她不能不提,“我一個婦道人家可不知道這祭祀儀式,我只知道標兒要是因為這件事生病,看我不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