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2/6頁)

當然,前兩天幾乎沒人搭理,畢竟就這麽豆丁點兒大的娃娃,話都不一定能說清楚呢,累死累活的工人只想找個地方,靜靜地喝兩盅小酒,誰有功夫跟他們掰扯。

衛孟喜發誓,她真的沒有教過他們,也沒暗示過可以幫忙招攬客人的話。

倆男人忙說,“不用不用,來都來了,你有啥,能做啥,咱們就吃啥吧。”

衛孟喜指著菜架子,“熗個酸辣土豆絲,再用油渣炒個蓮白咋樣?”

男人們點頭,都是很家常的菜式,“有花生米沒?”

衛孟喜一聽,這是要喝酒啊,趕緊說有,“我這兒還有塊腌肉,兩位大哥要是喝酒的話我就用幹辣椒把腌肉爆了,咋樣?”

腌肉下酒啊,那可是石蘭省的特色,工人們大都是外鄉人,能在這裏吃到家鄉的味道,誰不願呢?

衛孟喜一看這就四個菜了,倆人吃有點浪費,又幫他們把蓮白給取消了。土豆絲切得細細的,過一下水漂洗幹凈,拍兩瓣蒜,三下五除二熗炒好,先給他們端上去吃著。

花生米不能炸太過,不然會發苦,但也不能炸不透,那樣香味兒出不來,炸到變橘色就得趕緊撈起來,撒上鹽巴粒。

而且熱的剛出鍋的花生米很軟,還燙嘴,得等慢慢冷卻才會變脆。

剩下的油正好可以炒腌肉,腌制好的瘦肉有點幹巴,水分基本都沒了,切得薄薄的,放油鍋裏一炸,放點幹辣椒,姜片,一盤鹹香腌肉就出鍋了。

菜只有三個,但都是下酒的,酒是普通的白酒,但絕對不是勾水貨,石蘭漢子們抿一口就知道,“是正宗的老白幹。”

“大哥你們識貨,我可不懂,就人家說這個好喝就拿這個,也不多了,要你們喜歡就還給你們留著,下次再來,啊。”衛孟喜沒吹牛,是真的沒多少,她本來就只是想試試不同的品種而已,而這一家就是上輩子她一直進的。

紅燒肉是只小饞狗,但凡這院裏有人嚼吧嘴,哪怕不是吃東西就動一下嘴,它那耳朵就跟雷達似的能第一時間捕捉到,噠噠噠跑過來,坐人腳底下,眼巴巴瞅著。

三個工人都被逗笑了,扔了顆花生米,居然讓它憑空叼住了。

當然,男人們胃口大,雖然每個菜的份量都不少,但中途還是讓衛孟喜又炒了個蓮白,燒了個青菜湯,四菜一湯再加小酒和管夠的米飯,結賬的時候一共四塊五毛錢。

這叫啥,三天不開張,開張吃三天?衛孟喜高興極了,這都是貨真價實的錢呐!

這生意是越想越有,越有越想,這不,三名男工人剛走,又來了四人,都是一個宿舍的工友,衛孟喜聽說他們要吃小炒肉,趕緊跑礦區肉店割了半斤回來,肥帶瘦的,爆點大蔥姜片在裏頭,也是不錯的下酒菜。

估計是看見小飯館裏有客人坐著喝酒,剛下班路過的人也來了好奇心,又進去倆,於是衛孟喜一整個下午幾乎就沒歇過,兩口小鐵鍋不是炒就是煮的,等徹底忙完收攤,天都快黑了。

一整個下午,衛東那句“紅燒肉”給她招來三撥客人,總共進賬十三塊多,至少能掙六七塊,關鍵還把這幾天的存貨都用光了,就不用擔心再沒生意菜得廢掉。

要是每天都能有這樣的生意,沒多久就能給衛紅根花買小皮鞋了。衛孟喜悠哉哉哼起了小曲兒,晚上就吃白天剩的小炒肉,她是特意多炒點,提前盛出來的,晚飯只需要熱一下就行。

那小炒肉裏還能淋出油來,每人拌一碗飯,就連小紅燒肉的狗盆裏,也淋上兩滴,到時候肯定香得它幾下就舔碗,“嗚嗚”的哼。

衛孟喜一開始是拒絕的,自己人還不一定能吃上油拌飯呢,不能慣。平時根寶總是悄悄扔塊肉給它,它能在根寶腳上打滾兒,小呦呦還偷偷喂它喝奶……就這樣不像養狗倒像養孩子的方式,以後它還不得上天?

正想著,忽然聽見根寶說:“媽媽,紅燒肉不見了。”

“不見正好,給我省點錢。”

本來衛孟喜是故意逗他的,可看小家夥扁嘴想哭的樣子,忙說:“媽媽開玩笑呢,外面和家裏都找過了嗎?”

“找過了,沒有。”

這孩子歷來懂事,衛孟喜也知道除非是很棘手的事,否則他都很乖巧不會麻煩自己的。“這樣,你去叫他們一起找,我先把鍋刷了,再出去幫忙一起找,好嗎?”

“好。”小夥子噠噠噠跑出去,叫著衛東衛紅,還得再去找根花。

孩子多了就這樣,一會兒這個要個啥,一會兒那個的啥又不見了,衛孟喜只有兩只手,還要忙生意,如果每一個孩子的小煩惱都要用心去解決,那她不用活了。

所以,她也只能挑重點解決,平時小事睜只眼閉只眼,盡量讓他們自己搞定,可找狗不是小事,她三兩下洗幹凈,一面擦著水汽,一面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