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3/8頁)

席亭舟頗為失望地注視紀鑫,他雖然和大姐一家關系平平,但不過分的要求,他基本會滿足他們,然而他們似乎並未察覺。

空氣倏然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好半晌,席亭舟開口:“你對紀煊有意見?”

紀鑫身子一僵,不清楚席亭舟為什麽要問他這個。

“啞巴了?”席亭舟壓低聲音。

紀鑫如夢初醒,結結巴巴回答:“沒……沒有,我和他不熟。”

席亭舟鳳眼淩厲,看得紀鑫頭皮發麻,強裝鎮定,“真……真的,三年沒見,我已經記不太清他長什麽樣了。”

席亭舟打量他片刻,收回銳利的視線,“最好如你所說,抱錯的事,誰也不想,當年你們二人皆是嬰孩,無法左右一切發生,三年前錯誤得糾正,從此往後你們橋歸橋路歸路,他不來打擾你們,你也別去打擾他。”

紀鑫嘴唇囁嚅,下意識想要辯駁,一擡頭對上席亭舟漆黑的眼眸,喉嚨仿佛被人扼住,發不出聲音。

舅舅……並非單純和他講道理,而是在警告他。

為什麽?

紀鑫的心墜入深井,冰冷又慌亂。

難道,方星泉巴結上舅舅了?

不,不可能!

紀鑫回想自己的安排,有方家人看著方星泉,他們若有交集,自己絕不可能一無所知,那是怎麽回事?

“去玩吧。”席亭舟朝距離他兩米遠的紀鑫說。

紀鑫神情恍惚地點頭,“好,小舅舅再見。”

雙腳如同踩在棉花上,紀鑫伸手開門,身後再次響起男人的聲音,“紀鑫,紀煊不欠你什麽。”

紀鑫握住門把的手收緊,骨節泛白,不住顫抖,陰影下的眼睛赤紅,他遺傳了席家的丹鳳眼,與席亭舟的淩厲霸氣不同,他有幾分男生女相的柔媚,以至於他沉下臉來,面目陰冷。

他咬緊牙關,控制住聲音,“是。”

賀酒後腳進門,望了眼門外,“你把人罵哭了?”

席亭舟理直氣壯:“我沒罵人。”

“得了吧,面無表情將人說哭是你的基本技能,念遠上下皆知。”賀酒明顯不信。

他拉開椅子坐下,倒了杯酒,“打一棒子給個甜棗,可以啊,不愧是你席董。”

席亭舟睨他一眼,“他好歹是我外甥。”

賀酒聽他嫌棄的語氣,樂得合不攏嘴,“你果然比較喜歡紀煊,至少聽你誇過他兩句。”

席亭舟拿酒杯的手一頓,側頭問:“我說過?”

“貴人多忘事。”賀酒雙臂展開搭在沙發靠背上,替他回憶,“有次咱們喝酒,開車去大橋喝的,我記得好像是……年初四?”

“提到家裏那群熊孩子,你說有個孩子挺乖,我問你是誰,你還瞞我,得虧我把你灌醉套出來了。”

賀酒模仿他單手拿著酒杯,一副「沉思者」造型,聲音低啞,眼神迷離,“我小外甥,紀煊,小時候特別像年畫娃娃,會抱著我的腿朝我笑,不會叫外公就先學會叫小舅舅了,雖然發音不太準。”

“注意,這個地方你笑得特別滲人!”賀酒突然切換回來。

席亭舟眉頭緊鎖,死活不肯相信,一口咬定賀酒胡編亂造,“你說的事情我根本不記得。”

“嘖嘖嘖,堂堂「念遠」董事長竟然耍無賴。”賀酒朝他羞羞臉。

席亭舟端起一杯酒灌進他嘴裏,賀酒瞪著他,手瞎晃,“嗚嗚嗚!”惱羞成怒了!

酒過三巡,兩人微醺,賀酒歪了歪頭,陡然記起一件重要的事,“你上次問我辦事頻率,你是不是有情況了?”

席亭舟看似正常,實際已有幾分醉意,面對發小,他倒不隱瞞,“嗯,我要訂婚了。”

空氣驟然安靜。

旋即一陣乒鈴乓啷,賀酒從一堆酒瓶裏爬起來,瞠目結舌,三分醉意全醒了。

“啥?!”

他像極了恐怖電影裏的猛鬼刷的一下爬向席亭舟,席亭舟見他手腳並用在地上摸爬,驚得擡腿閃躲,眼見賀酒的手即將抓住自己手臂,席亭舟一個激靈,擡腿將人踹翻。

賀酒四仰八叉躺地上,捂住自己被踹疼的肩膀,“絕交!我要和你絕交!席北辰,你好狠!”

席亭舟同樣驚魂未定,差一點,差一點那雙摸過地面,被無數雙鞋踩過的地面的手就摸到他了。

賀酒氣鼓鼓地癱坐在地上,像個賭氣的小胖子。

“起來。”席亭舟可不想和他在這兒耗。

賀酒抱臂拒絕,“我不!”

轉頭一看席亭舟距離自己八丈遠,怒火更盛,“你訂婚?你可吹牛吧!”

“你能牽手嗎?能啵嘴嗎?能負距離接觸嗎?”

“你肯定不能!你這個老潔癖,正常人誰願意和你訂婚,明擺著守活寡!”

雖然賀酒說的是氣話,但每句話和方星泉的擔憂重合,席亭舟眼神略微卡頓,是的,明眼人都看得出,和他結婚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