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化悲憤為力量

時間仿佛停滯在了這一刻。

室內鴉雀無聲, 只剩下黑血滴落的聲音與武太守口中壓抑的低吼。

片刻後,杜子美率先回過神來。

他一把拽住了王莽的衣領:“你幹的?!你如何能做出這樣的事兒!”

王莽甩開他的手,一臉看神經病似的看著杜子美:“什麽跟什麽!你腦殼壞掉了?那能是我嗎?”

王莽心裏大概有了些眉目, 他還記得那日阮陶匆匆來了趙府,誰也沒見直奔長公子院子去了, 第二天他們才碰面。

那天早上他就覺得阮陶臉色不對。

加上,星落那日阮陶的話題時不時就往扶蘇身上引。

想來, 兩人便是在那夜暗度成倉_腳c a r a m e l 燙_。

只是, 扶蘇向來是個遵守禮法的人, 他以為兩人就算要發生點兒什麽, 也得過了明路再說。

沒想到居然這麽草率?!

王莽眉尾一揚,看阮陶的眼神變得玩味起來。

想想自己比人家還大了幾歲, 現在都還沒有著落。

這小子居然就泡到了長公子!

嘖嘖嘖!後生可畏!

而此時的杜子美還沒從這個消息中回過神, 他想不通阮陶明明日日和他們一起玩兒,也沒見他有過夜不歸宿的時候,怎麽就說不是“童子”就不是“童子”了?

想來想去也只能是熟人幹的!

不是自己、不是王莽, 還能是誰?

杜子美腦海中瞬間閃過一個清俊的身影, 轉頭看向一臉冷漠的阮陶:“難不成……”

阮陶深吸了一口氣。

只聽杜子美緩緩吐出了三個字:“是子貢?”

阮陶:“……我的品味還不至於這麽低下。”

“啊——!”

這時,武太守口中發出一聲慘烈的咆哮,他體內的妖祟正試圖徹底鉆進他的骨髓, 以逃脫被剝離的結局。

阮陶連忙說道:“這事兒過後再說!趕緊的!再拖下去武太守真就死了!”

聞言, 杜子美與王莽孰輕孰重自是擰得清的, 阮陶這事兒忙完了可以慢慢說,當下要緊的乃是武太守的姓名。

阮陶木劍的劍尖劃破了王莽與杜子美二人的手掌, 劍尖染血後他口中再次念動靈咒。

伴隨著他口中的靈咒, 劍尖的血順著劍身的紋理開始流, 發出了蜜金色的光芒。

被吊著捆在符篆前的武太守反應更大了, 此時他口中的咆哮已經完全屬於獸類。

阮陶腳下踏陣,手中長劍一揮,再次朝武太守眉心刺去!

吼——!

武太守體內的妖祟還在奮力抵抗,阮陶的劍尖再次在其眉心前停下了。

阮陶沒想過這玩意兒這麽難搞,自那日與扶蘇有過“雙*修”之事後他的修為確實提升了不少。

胡嫦沒有騙他,扶蘇乃是天子之子,與他發生點兒啥比和旁人在一塊兒事半功倍。

縱然阮陶最近十分後悔。

是的!那夜之後,阮陶第二天醒來,看著自己手腕上被帳子勒出的紅痕、看著櫃子邊濕漉漉的穿衣鏡、看著案幾上被胡亂揮掉的筆墨、以及窗邊留下的那只鞋……

他只覺得後悔!

怎麽他以為的溫潤如玉的純情小公子,居然是個心肝黑成媒的牲口?

這麽一想,阮陶的就抑郁了,深覺——人間不值得。

這幾天他食欲不振、精神不濟,並不是因為那夜扶蘇折騰得太狠了。

而是,他想不明白這究竟是一個怎樣操蛋的世界?!

歷史不像歷史、鬼怪不像鬼怪、人不像人,甚至連他自己這張臉都給他整了好幾張出來!

主角不知道在哪兒,配角一個比一個不靠譜!偏偏他還好死不死的撞了上來!

他當初要是睜眼就吊死在那間茅屋裏多好?

何苦這麽折騰?

腦海中,紅霞之下扶蘇的身影再次浮現,那個溫柔的聲音輕柔的說的那句:“那日,我是故意去牢裏遇見你的。”

阮陶一想到這句話就覺得腦仁疼。

扶蘇想要遇見的是他,還是“阮陶”?

那扶蘇現在喜歡的、那天晚上想要抱的人是他還是“阮陶”?

又或者,對於扶蘇來說,是他還是“阮陶”不重要,只要是這具身子就成?

他不算是個矯情的人,兩個大男人睡了一晚上誰也不能說吃虧,但心裏就是膈應!

所以從一開始扶蘇就是在騙他?看著自己勞心勞力的奔波很好玩兒嗎?

看著自己匆匆回翻墻見他,每每見到他眼睛就挪不開,他是不是覺得很好笑?

只是,就這麽分了嗎?

可他舍不得啊。

阮陶這幾日的心情,簡直就像一個人在離婚前的掙紮。

離吧!又舍不得。

不離,將就著過又覺得膈應。

“啊——!”

一聲尖銳的咆哮撕碎了整座太守府壓抑的寧靜,院內的仆人們嚇得砸了盆子作鳥獸散!

潘夫人愣了一秒,以為武太守不成了,兩行淚刷的滑過雙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