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紙嫁衣(第2/3頁)
“怎麽?這還真是您從天上撈下來的人?”“朱小亮”拿手中的羽扇指了指殿內試圖將古小姐抱起來翻個身的阮陶。
趙蘇臉上的習慣性的優雅的笑有些掛不住了:“胡言。”
隨後任“杜小美”和“朱小亮”如何調侃他,他也不再多說一句。
這時,他突然感覺他能夠理解他爹了——儒家弟子確實話多了些。
此時的阮陶試圖將古小姐抱起來,然而雖說古小姐身姿纖瘦,但肚子裏畢竟已經揣了個四個月的孩子,況且阮陶只有兩只手,抱著古小姐就拉不開墊子、拉開墊子就沒辦法抱住古小姐。
無奈之際,他朝著門口低聲喊了一句:“哥兒幾個,能進來個人搭把手嗎?”
聞言,“杜小美”趕著就進去了,進去時還不忘沖著趙蘇揶揄的眨了眨眼。
趙蘇嫌棄的挑了挑眉,對身邊兒的“朱小亮”道:“這都跟李太白學了些什麽?”
阮陶身上揣了不少“玩意兒”,一直抱著古小姐對她腹中的那東西會有一定的影響,若是那東西突然失控古小姐性命堪憂。
見“杜小美”腳步輕快的進來了,他連忙將懷裏的古小姐朝著對方懷裏塞:“來來來,搭把手。”
“哎、哎?”
“杜小美”慌張的接住古小姐,他讀過的詩書、學過的道理告訴他這樣抱著人家一個閨中的千金實在不合禮數。
可阮陶這廝將人塞給他就不管了,而自己也不能將人摔在地上,這抱也使不得、扔也使不得,而古小姐再怎麽纖瘦也是個十五歲的大姑娘、懷裏還揣了個小的,也是有些分量的,懷裏的重量,加上進退兩難的情緒不由得讓“杜小美”脹紅了臉。
阮陶顧不得身後的少年人帶著些羞澀的糾結的小心思,他擡手將面前繡榻的墊子一掀!
面前的東西讓他呼吸都停了一瞬——
繡榻木質的底部鋪一張被塗得漆黑的席子,上面散發著夾雜著動物皮毛味道的腥臭和濃烈的香——這便是阮陶進殿後聞到的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只因被壓在墊子底下、又有古小姐和繡被覆在上頭,加上佛像前清幽的檀香,所以聞起來不怎麽明顯。
這一臭一香氣味沖人,一旁的“杜小美”聞了忍不住幹嘔:“阮陶兄,你這是在搞什麽?”
他抱著懷裏的古小姐,上前一步湊到阮陶身邊定睛一瞧,面前的東西差點兒沒讓手一抖將懷裏的古小姐給摔了!
“這是——?!”
擺在繡榻墊子底下的不僅僅是被塗得漆黑的竹席,在那黑沉沉的竹席上面還靜靜擺著一套裁剪精良、做工細致、陰森森、紅艷艷的——紙嫁衣。
紅色的嫁衣鋪在黑色的竹席上紅得愈發刺目、也紅得愈發陰森,一看便是出自上等紙紮匠之手,放眼整個大秦,有這樣手藝的紙紮匠估計也寥寥無幾。
看著那一襲嫁衣,聞著鼻尖的濃烈的味道,讓喉頭忍不住嘗到一股若有若無的腥甜。
阮陶懷裏的東西在接觸到這“氣味”的觸碰開始有了一定的反應。
一旁的“杜小美”再次一驚:“我……阮兄你怎麽亮了?!”
站在殿外的趙蘇與“朱小亮”聽到了裏頭二人的動靜,趕緊進來查看情況,原本兩個溫潤淡定的人也不由得露出了震驚的神色。
趙蘇那雙漂亮的、習慣性的笑得彎彎的眸子瞬間睜大了。
漆黑的席子映著紅色的嫁衣,詭異中透著陰邪的唯美。
見他二人進來了,“杜小美”眼疾手快的將懷裏的人塞進了“朱小亮”的懷裏,“朱小亮”尚未回過神,慌忙的穩住懷裏的古小姐,手中的鶴羽扇在混亂中掉在了地上。
“杜小美”拾起地上的羽扇,不斷的給自己扇著,這又香又腥的味道實在是太沖人了。
“這是什麽?”趙蘇看向身邊的阮陶。
阮陶眼神陰沉了下去:“紙嫁衣、黑狗血浸過的毛竹席,真是好大的手筆啊!”
“什麽意思?”“杜小美”在一旁伸著脖子,好奇道。
阮陶沒接話,他朝著漆黑的席子伸出了手,手伸到一半便被趙蘇拉住了。
阮陶轉頭疑惑的看向了對方,趙蘇看著那張竹席眼神中透露著肉眼可見的嫌棄:“臟!”
阮陶翻了個白眼,隨後又想到人家的身份不簡單得罪不得,於是連忙補了一個討好的笑。
接著他將自己的手從趙蘇手裏抽出來,毫無顧忌的朝著那張竹席伸去。
他掀了掀那張席子,又拿著一角折了折——陰席。
阮陶松開手中的席子,從“朱小亮”懷裏將古小姐接了過來,小心翼翼的將其放回榻上,與那襲紙嫁衣並排躺著。
之後他轉頭看向趙蘇:“煩請趙兄去請武大人過來,有人報官。”
“有人?”趙蘇不明所以。
阮陶點了點頭: “陰司衙門管不住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