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古家小姐(第2/4頁)

也正因此,他才更容易遭人報復。

這不!他這個月讓人告了三次了。

阮陶喊了半天,嗓子喊疼了也沒見人搭理他,因此只得作罷。

好在這太守衙門大牢雖說陰暗,卻也幹凈。

牢內設兩床、一桌、兩椅,地上鋪滿了幹草,應是怕牢內過於潮濕滋生鼠蟲。

除卻重犯、要犯,一間牢房內通常是關押兩人,除卻阮陶之外這間牢房裏還有一名男子。

當阮陶的目光落在角落裏那名男子身上時,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原因無他,實在是那名男子生得過於出挑——

只見那人那人生得長眉深目、高鼻薄唇,著一襲墨色長袍、銀冠束發,蕭蕭簌簌、清逸如列松,他坐在簡陋的矮桌前,卻硬生生被他坐出了一副在金鑾殿之態。

阮陶盯著他看的時候,他也一眨不眨的看著阮陶,他笑起來雙眸彎彎的,溫潤似瓊玉。

阮陶看著那人愣了半晌,直到男子輕咳了一聲,方才回過神來。

回過神後,阮陶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轉身對桌前的人拱手道:“失禮了!能在這裏相遇,也算是緣分一場了,在下姓阮,單名一個陶字。”

緣分?一起吃牢飯還講究一個有緣嗎?

這話,阮陶自己聽著都覺得傻得可以。

好在男子並未介意,起身向他回了個禮:“在下姓趙,名……”

他頓了頓,回答道:“單名一個蘇字。”

言罷,他再次坐了回去,指著自己對面的椅子道:“阮小郎君請坐。”

他起身、俯身、擡袖,一舉一動優雅端方,將這間簡陋的大牢襯得像一間蘭馨雅室。

阮陶默默地在心裏嘖嘖嘆了兩聲,也不客氣,兩步上前在對方面前坐下了下來。

之後兩人再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

大牢裏的哀嚎喊冤聲此起彼伏,也就他們這裏靜得連彼此的呼吸聲都能聽見。

阮陶悄悄的打量著對面的人,心裏忍不住咂舌。

方才他差點兒以為自己又穿越了,進的不是太守衙門的大牢,而是仙界的天牢,不然怎麽還有個天人坐在裏頭?

瞧這小夥子長得這麽好看,且這穿著打扮也不是尋常人家能夠負擔得起的,必定是個宦官富貴人家的子弟。

也不知究竟是怎麽把自己玩兒進牢裏的?

在阮陶一眨不眨的盯著男子看得起勁的同時,趙蘇也正笑盈盈的打量著他,眼底的那抹驚艷怎麽也藏不住。

不曾想,上郡這個邊陲之地還能有這般璀璨明艷的人物。

兩人臉對臉的互相盯了半晌,最後趙蘇率先開口問道:“我瞧著小郎君是個良善之人,不知這是犯了什麽事兒?”

不提這事兒還好,一提阮陶心裏就來氣。

他嘆了口氣,緩緩道:“我是個遊方術士。前幾日接了賀家的委托,去給古家的那位小姐作法事。”

“古家?”

男子沉吟片刻:“我知上郡古員外家有位昏迷了三年,如今被放在靜水寺修養的小姐。難不成是那個古家?”

“正是那個古家。” 阮陶悲戚的點了點頭。

上郡古家乃是上郡內赫赫有名的大戶人家,聽聞祖上還曾做過三品官。

到了這代雖說再沒有子弟進入仕途,但家裏田產鋪子頗豐,在上郡裏依舊是首屈一指的大戶人家。

這一輩,古家有兩兄弟,兄弟兩人相當和睦。

可惜古老大五年前一次坐船出遊時不慎翻船,與其夫人一起命喪黃泉,只留下了一個女兒。

就在三年前,古家出了一樁怪事——古小姐突然昏迷不醒。

起初,古家人以為是病了。

然而各種尋醫問藥均不見起色,大夫也都說不清是什麽病。

直到古小姐水米不粘牙三日,身子卻依舊康健,除了昏迷不醒沒有任何問題,並且容貌反而更加昳麗了!古家人這才覺出了古怪之處。

是以請了靜水寺方丈無名和尚來,無名和尚說古小姐是被狐妖所惑方才如此,並說這妖法術高強,他也沒法。

最後只能將古小姐接到靜水寺內修養,以往借佛祖的香火之力去除邪祟,只是驅了三年也沒能驅掉。

在古小姐昏迷這幾年間,古家人與古小姐的外祖家賀家人不斷的尋找高人異士,但最終都是徒勞。

此時賀家找到阮陶,多半看他是郡裏的生面孔,所以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態度。

“我去看過了,那裏幹幹凈凈的沒有什麽異常之處。”阮陶道,“我看著那古小姐倒不像是中邪,應該只是生病了。”

不能說話、不能動,對外界刺激沒有辦法作出反應,但是卻還活著。

以阮陶這個現代人科學的視角來看,這位古小姐應該就是不知道出了什麽意外成植物人了。

至於她為什麽三年來沒有得到專業的、科學的護理卻還能活著,他也沒想不明白。